放到桌上,“官復原職容易,想要重新掌權可就是個麻煩事了!到時候,應該是宋聞有權無名吧!”
顧一北坐到徐斯對面的椅子上,玩著手裡的茶杯,抬起頭笑笑道:“不管怎麼說,恭喜徐大人你,又升一級啊!”
徐斯笑著搖搖頭,“走吧,下午帶你在京城裡轉轉。上次細作的那個案子,可讓陳相恨死我了!畢竟,他還是要官復原職的,要是再讓我跟著刑部一起查,陳相怕是得氣得背過氣去!同朝為官,好歹要臉面上過得去,所以這回,皇帝特意讓我躲開這個案子了!”
聽他提到了上次細作的案子,又想到了蘇管事對門的那幾個自己人,顧一北心中微微一動,稍一用心合計,心中便暗暗有了打算,當下,只是抬頭笑應道:“好啊!雖然之前來過一次,我在京城裡,也還是人生地不熟的!”
因為有徐斯陪著,顧一北便沒有讓顧府裡的任何人跟著,只是在出門前吩咐了小三兒一句,若是小姐從潭拓寺上香回來的早了,記得告訴她一聲,我和徐大人出去逛逛,不在府裡。晚上若是回來的晚了,也不必著急。小三兒自然是立刻應下。
顧一北上一次在京城裡走動,還是四年前,帶著顧安平連夜離開陳府,近乎逃亡的隱藏蹤跡,匆匆忙忙的出了京城。
不覺間,四年,竟已經這樣過去了。
此番回來,再次走在京城的路上,當年當日的興奮、狼狽、緊張、力持冷靜,種種複雜的思緒交織,竟如同夢境般,恍惚間覺得有些不真實。不過四年,所有的一起,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一北?”徐斯輕輕的叫了聲。
顧一北微微一怔,被徐斯從回憶中叫醒後,旋即淡淡的淺笑,轉過頭來看著他,用纖細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輕聲解釋道:“剛剛有點走神。”
“身體不舒服嗎?”徐斯的眼睛裡有些擔憂,顧一北的身體從來病弱,陸亞慎也說過,顧一北這是孃胎裡帶來的毛病,先天不足,再怎麼細心調理,也是不可能變好的。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小心的將養著。剛剛他們兩個從顧府出來,就一直在走路,走了這麼久,他還不覺得,可若是身體病弱的顧一北覺得累,卻也正常。
顧一北的黑瞳裡卻隱含著淺淺的笑意,看徐斯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的身子,微微的搖搖頭,“我沒事的!”
“先去前面的茶樓裡坐一坐,休息一會兒吧!走了這麼久,我也有些累了!”徐斯不容拒絕的溫柔笑道。
顧一北從容點頭,“好啊!”
兩人向前走了幾步,隨便進了一家茶樓,在小二的招呼下,徐斯要了二樓靠窗的兩個視野極為開闊的位子。
顧一北側過頭去,透過窗戶漫不經心的看著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不知怎的,突然間腦子裡想到了一句以前看到的古文,不禁搖頭笑笑。
“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一個人在那裡笑?”徐斯看著顧一北微笑的側臉,不知怎的,未加思量便突然的直接問了出來。
顧一北對著窗戶調皮的吐了下舌頭,不巧,這一幕,竟然落在了剛巧路過的一個年輕公子眼裡。那個年輕公子看到坐在窗邊的顧一北做出如此動作時,微微錯愕,幾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心中暗想:顧一北這人倒真是可愛的緊,剛剛的舉動,哪有半分傳言中性格詭譎、手段莫測的富商巨賈模樣。年輕公子微微眯了下眼睛,稍稍勾了勾嘴角,有些薄涼的唇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
顧一北稍稍正色之後,才轉過頭來,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徐斯,故作高深的說道:“人間熙熙,皆為利來;世間攘攘,皆為利往。”
徐斯聞言微微一怔,稍稍低下頭,略加沉吟,輕聲道:“這話,倒是精闢至極了!”
利來利往,豈不正是他現在在朝堂之上的情況?官員間相互碾軋,派系間明爭暗鬥,就算是皇宮裡,那些血脈同源的皇子之間也是你爭我鬥,勾心鬥角。
所有的一切,皆只為一個“利”字,不死不休!
一時間,心中竟是感慨頗多。
“可不是嘛,你自己都說過的,商人重利!”看到徐斯的神色突然深沉起來,顧一北特意把重音咬在利上,用開玩笑般隨意的語氣,狡黠的笑道:“我可是個合格的商人,明天我就去請人寫個對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然後掛到自己書房門口去!”
徐斯頓時愣住,旋即哭笑不得,顧一北口中意有所指的那個“利”,和真正的“利”,未免也相差太多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顧一北在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