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又不會怪你。”能夠與她重逢,賢妃別提多開心了,喜不自勝地問,“小師妹,你現在住在哪個宮裡?”
看樣子,她還以為自己被殷邊瓷封為了妃嬪,糖心頗為尷尬地解釋:“我在辛者庫幹活……”
“辛者庫?”賢妃一愣,“那種地方又苦又累,你怎麼受得了,莫非……是皇上的意思?”
糖心“嗯”了聲,賢妃聞言,也就不吭聲了。
“夏師姐……”糖心一時還改不了口,仍習慣這麼喚她,“你的眼睛……看不見了嗎?”
大概料到她遲早會問這個問題,賢妃嘆口氣,回答道:“小師妹,此事說來話長,三年前,皇上還是天蟬閣閣主的時候,由於荀子帆的背叛,閣主不僅身負重傷,雙目更因劇毒而無法視物導,當時滄花宮宮主聞訊趕來,說閣主儘管能保住性命,但雙眼被劇毒所傷,如果想要治好,就需要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來取代,否則再過一個時辰,毒素徹底蔓延,他的眼睛就將永遠失明瞭……”
聽到此處,糖心已然猜到了結果,忽覺呼吸窒住似的困難,好似脖頸被一隻蟒蛇纏住,勒得喉嚨愈發緊疼:“所以夏師姐,你用自己的眼睛……”
賢妃笑了笑,如在安慰她一般:“我那時也沒有多想,為了救閣主,便毫不猶豫地獻出了自己的眼睛,如今這些年過去了,我也早已經習慣,沒什麼不適應的。”
拿自己的眼睛,來換取他人的光明,而她本人,卻將永遠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這種痛苦,這種犧牲,試問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像糖心這種惜命如金的人,恐怕讓她輪迴活上十次,她也不做到。
糖心憶起夏師姐曾經說過的話,為了喜歡的人,可以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
到了此刻,糖心才有所頓悟,原來夏師姐無怨無悔地喜歡著的這個人,竟一直是殷邊瓷。
賢妃把著她的手:“小師妹,你先跟我回華慶宮,咱們回去之後,再慢慢聊好不好?”
看出她心情很好,糖心不忍拂了她的興,頷首答應。
她們返回華慶宮,剛至殿門前,便見前方停著一輛明黃車輦以及眾多宮女太監,東楚帝身邊的貼身內監高福笑臉迎上前:“奴才給賢妃娘娘請安,賢妃娘娘您可算回來了,皇上正在殿內等著您呢。”
殷邊瓷來了?
糖心忽然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況且在這種場合下,也不太想見到他,一時就想著該如何開溜,可巧不巧,耳畔已經傳來殷邊瓷的聲音——
“阿英。”
殷邊瓷立在正殿門前的石階上,一襲玄色金線如意雲紋錦繡長袍,襯得那身量修逸,容光奇美,真可謂麟鳳之姿,皎皎絕塵。
“皇上。”賢妃忙停下來,循著他的聲音,恭謹行了一禮。
殷邊瓷步下臺階,親自扶她起身,那張本是寒月般的俊容此刻亦如積雪消融,被滿滿的溫柔遍及:“不是說過了,在華慶宮裡,就不必向朕行禮了。”
第34章 'JJ家連載'
“臣妾不敢忘本。”賢妃輕輕直起身,“皇上今天怎麼這會兒就過來了?”
“今日下朝早,朕便過來先看看你。”殷邊瓷憐愛地為她拂過耳鬢的碎髮,微微一笑,“你上哪兒去了,以前不是說過,你行動不便,就在華慶宮走走就好,害得朕一陣擔心。”
他的聲音就像月光下的流水一般,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糖心躲在拂冬與息秋的背後靜靜聽著,老實說,這還是殷邊瓷成為皇帝之後,她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一個女子說話。
賢妃笑得溫婉可人:“臣妾雖說看不見,但是華慶宮裡的路,臣妾已經熟得都快背下來了,今日實在悶得不行,才想著抱著雪兒出去走走,況且皇上忘記了,臣妾也是習武之人,儘管這幾年怠鈍了,但非嬌貴之軀,皇上無需掛心的。”
“阿英總是這般,讓朕捨不得責備。”殷邊瓷將她攬入懷裡,眉目間流露著無限寵溺,“下次悶得慌,你派人支會朕一聲,朕陪你一起在園子裡逛逛,走,咱們進屋再說。”
眾人尾隨在後,糖心則慢下步子,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豈料賢妃驚呼一聲:“對了,小師妹!”
她拽著殷邊瓷的金絲龍袖:“皇上,臣妾今日遇見小師妹了。”
糖心見狀,知道這次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了,只得能硬著頭皮走上前。
若說殷邊瓷對著賢妃是柔情似水,那此刻他看著糖心,便可以說是冷若冰霜,足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