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不以為然地笑道:“總要習慣的不是嗎?”
柳眉一挑,她再次甩開他的手,朝他怒目而視,“你到底要讓我習慣到什麼程度?”
“何必著急,你總會知道的。”他老神在在的說。
她哼笑一聲,大馬金刀的往他身邊一坐,“好,我倒要看看,你接下來還要讓我習慣什麼。”她不是文弱閨秀,他最好有這個認知。
李逸風莞爾一笑,朝二芳婢女道:“去把王妃的嫁衣取來。”
溫若水不禁朝他看了一眼。
他神色自如地道:“你隨父回京並沒久居的打算,成親的事宜也無心打理,故而本王便幫你準備了。”
“王爺真有閒情。”
“成親乃是人生大事,怎麼能說是閒事?”
“王爺要聽真話嗎?”
“說來聽聽。”他一臉興味。
她一臉誠懇的看著他道:“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王爺能主動向皇上推掉這門親事。”
“那嫁衣本王不是白準備了?”他似笑非笑地說。
“天下想穿這件嫁衣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王爺不必妄自菲薄。”
“天下女子再多,溫將軍卻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啊。”
溫若水恨恨地瞪他一眼,扭過頭去看花。
“王爺,嫁衣取來了。”
“拿給將軍換上。”
“是。”
她看著捧到面前的大紅嫁衣,蹙緊眉頭,並沒有伸手接的意思。
“請將軍試衣。”
“我不喜歡紅色。”
他輕笑道:“可我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你穿的就是一襲紅衫。”
溫若水為之語塞。
“請將軍試衣。”婢女仍舊保持著奉衣的姿勢。
她一抿嘴,抓過嫁衣,一抖手,轉身之間就穿在身上。
李逸風眼前一亮。她果然還是適合紅色,紅衣搭配上她眉宇間不經意流露的凌厲威嚴,讓她整個人瞬間耀眼無比。
“衣服我試完了,還好。”眨眼之間,嫁衣又落回托盤上。
他忍不住笑了,“如此試衣如何能看出問題啊。”
溫若水鳳目一冷,“難道王爺還想讓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寬衣解帶不成?”
“那是萬萬不可。”
“那就沒問題了。”她理理衣襟,“我來了也不短的時間,這就告辭了。”
“也沒多久,何必急著離去?”
她終於面現不耐之色,“我要再不走,王爺試完嫁衣,要不要也順便試試洞房啊?”
“這個本王倒不介意。”
忍無可忍,那便毋需再忍。
溫若水一個閃身到李逸風的面前,手一伸就揪住他衣襟將人拎到眼前,“王爺,凡事都要適可而止。”
他若無其事地笑道:“早晚而已。”
於是,平王府的下人便看到他們尊貴的王爺就這麼被未來的王妃像扔麻袋一樣扔到涼亭頂上曬太陽去了。
“若水,這樣對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有點過份?”
“那王爺就在涼亭頂上理解『過份』的含意好了。”她一邊說,一邊用目光瞪退企圖上去救主的幾個侍衛。
李逸風爬起身來,揮去衣上灰塵,在涼亭頂上坐穩,姿態之從容灑脫,幾乎讓人以為剛剛那狼狽的一幕不曾發生過。
“你們不必緊張,溫將軍不會下重手的,”他頓了一頓,忽而笑得一臉戲謔,“否則過幾日成親少了新郎官,場面總是不太好看的。”
“過幾日?”溫若水一臉訝然。
“我沒對你說嗎?”
“你該死的當然沒說過。”
眾人愕然。未來王妃爆粗口。
李逸風淡然笑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平王府的聘禮堆滿溫家不算太小的客廳,那刺目的紅色讓坐在廳內的溫若水硬生生的將桌子拗下一塊來。
很好,在她回府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將聘禮送進將軍府,真的是非、常、好!
更好的是,下聘的人說了,平王三日後前來迎娶。
溫若水負手立於園中,粉面微拾,感受著夕陽落在臉上的溫柔。
京城的風比邊關的溫柔多了,不那麼凜冽蒼涼,倒多了抹江南小女兒的水漾柔情。
淡淡餘暉灑落在溫若水身上,在她周身暈開一層光暈,她整個人看起來柔和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