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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看了看張黎生還是低頭不語的樣子,郭國興嘆了口氣,竟翻了翻自己的衣兜,拿出幾百塊錢,也塞到了少年手中,又說:“阿叔也是拿工資吃飯,這點錢不多,給你娃買個上學的本本,好好學習。”

“郭書記,這,這弄啥呢,這,這不中…”一旁的陶獵林張口結舌的說道。

“老陶,我給孩子的錢,你莫講話。

娃娃阿爹沒了,可憐的很,”說到這裡,彷彿自己把自己感動了一般,郭國興的眼圈慢慢溼潤了:“以後有了難處,你儘管帶他來縣委找我…”

‘嚓嚓嚓嚓…”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陣快門閃動的聲音,原來是郭國興的隨行秘書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一隻相機,將這感人的一幕拍攝了下來。

郭國興微微一愣,本能的就想要制止,可轉念想想,卻什麼也沒說,反而多餘的摸了摸張黎生的頭,臉上露出親切又感傷的表情。

快門自然又是一陣‘嚓嚓”閃動…

本來可能造成sao動的迎送屍骨事件,就這樣變成了一幕感人至深的,縣委領導關心苗圩孤兒未來成長的正劇。

有了郭國興的關照,縣中心人民醫院不僅免收了張道巫的搶救費用,還聯絡關係單位佢縣火葬場專門派出一輛帶有冰棺和小型發電機的運屍殯儀車,把他的屍身送回了鴰窩村。

總之迎回張道巫屍骨的事情從頭到尾都進行的很順利,但當眾人回到山村也還是到了下午兩點多鐘。

車隊中第一個下車的是張黎生,他站在石板路上,呆呆看著青壯鄉親連著冰棺一起抬下阿爹屍體,麻木不覺的想了想,突然將抱在胸前的裝著十五萬慰問金的紙包遞給陶獵林說:“阿獵叔,我啥也不懂,阿爹的喪事就勞你cao心了。

這些錢你拿著用。”

“錢哪用這老多,”陶獵林嚇了一跳,從紙包裡點出三迭百元大鈔回答說:“三萬齊齊地,難道鄉里鄉親賣豬賣羊會像宰外地人那樣宰你,再說現在城裡的超市啥東西沒有。

多餘的錢你拿回,等你阿爹喪事辦完,我領你去城裡存上。”

“嗯。”聽陶獵林這麼說,張黎生也沒多推遲,接過了他遞迴的十二萬塊錢,之後默默陪著收斂著張道巫的冰棺,回到了自家古宅前。

十一章歹念

人多陽氣壯,張黎生開啟古宅沉重木門後,鴰窩村山民們沒有多少顧及的第一次走進了傳說中的‘張家老宅’。

由於地處山村山腰凹陷處,古宅常年不見陽光,踏進院子就徒然讓人覺得溫度一下降低了不少,但隨著進門的人越來越多,漸漸也就不再顯得那麼yin冷了。

陶獵林走進古宅後,打了個寒顫,哆嗦一下後強打jing神開始吩咐村裡的後生做事:“把山蟲子阿爹的大體抬到堂屋正中,那啥冰棺我們包下了,一會找我算賬。

二木你把那供桌上的粗香點上,再去你七叔家取一塊新排位,刻上‘黎山巫仙張脈道巫山君’送來,記著是‘黎山巫仙張脈道巫山君’千萬莫錯了。

土狗、羊雉、巧弓去井裡打上幾桶水來,把裡外屋的門都擦擦…”

在苗圩古老習俗中,‘山君’這個稱呼在獸為虎,在人為‘巫’。

當然這裡的‘巫’現在已經演變成了‘神漢’的意思,而且這樣的尊稱也只在死後才會使用,那些十里八鄉都受信奉的神棍,活著時通常都被叫做‘老漢’。

聽到陶獵林的吩咐,鴰窩村村民中的年輕人開始在張家老宅中忙碌起來,而村民中的年長者則紛紛散去,回家燒火做飯。

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張黎生在堂屋無所事事的站著,不過粗麻毯子取來後,他就有了自己的事情,那就是跪在冰棺旁謝客。

苗圩治喪,廣納千客,無論認不認識主家,只要客人上門,主家就要待客,通常就是喪家男丁叩首,再招待一頓九葷九素的苗圩宴席。

喪期五ri,張黎生每天從早到晚十幾個小時跪在阿爹屍首前叩謝賓客,累得臉se異常憔悴,而來賓除了少數鄉親,竟然大部分都是來山村的旅行者。

能欣賞到真正的苗圩葬禮讓遊人們異常興奮,甚至有些ziyou行的驢客特意延長了假期,專門留在鴰窩村,等著張道巫下葬。

至於在古宅幫忙治喪的鴰窩村鄉親則漸漸覺得‘張家老宅’變的平淡無奇起來,人最畏懼的便是未知,神秘面紗揭去,這裡也就是一棟老舊宅祉而已。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治喪的最後一天,下午時分,鴰窩村全村成年男女幾乎聚齊,再加上看熱鬧光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