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濺在四面牆壁、浴室鏡子甚至浴袍上的泥點還好處理,青年伸手在胸前輕舞便將其凝聚成了一團泥球,臥室和套房小客廳裡一片狼藉的殘枝敗葉和空空如也的巨大青瓷花盆卻真是讓人無計可施。
“這麼多泥土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是不好解釋,總不能創造一個類人的泥土造物,然後給他穿上衣服,帶他走回房間吧,這也太冒險了…”張黎生站在視窗發愁的自言自語著,眼睛無意間一瞥,突然發現窗外遠處一片灰沉沉的沙塵席捲而來。
在青年驚詫的目光中,漫天風揚的塵土將整個北平城緩緩吞沒,生活在這座大都會中的所有人都在咒罵著這突如其來,讓人窒息的塵埃,只有張黎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幾分鐘後,飛揚的霧靄匯聚成泥土,滿滿的填在瓷盆中。
無論它們能不能滋養植物成活,最起碼除了浴室裡滿地的碎玻璃,客廳、臥室地板上的幾隻樹枝,十幾片綠葉外一切都回復了原樣。
做好這些,無所事事的青年開始上網搜尋世界各種或者流傳已久、盡人皆知,或者生僻古怪、無人相信的遠古神話傳說。
嘗試著把它們拼湊在一起理解,就連吃飯都是叫‘客房服務’解決。
不知不覺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太陽西斜、落山,第二天清晨,張黎生突然聽到房間外的走廊上響起了‘嘭嘭嘭…’的敲門聲。
“我不需要打掃房間。”大吼一聲,張黎生盤坐在床上,繼續瀏覽著網頁,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學弟是我。”
“學姐,你怎麼會一大清早就來找我?”青年急忙跳下床,開啟房門,見正是郭採穎一臉疲倦的神情站在門外,詫異的說道。
部裡臨時決定開展各司室處級以上幹部機關作風教育活動,明天就開動員大會,還有我一個典型發言。
接下來直到週五我都脫不開身,今天特意請了一天的假帶你去見見農業部的羅部長。”
“我見華國農業部長幹什麼?”張黎生側身讓開房門讓女孩進來,表情仍然疑惑的問道。
“你來華國的目的不就是打算在‘崑崙世界’投資嗎,
現在那裡基本都是實行半軍事化的農墾管理,能否接受你的投資,很大一部分主導權在農業部手中。
其實如果不是羅叔叔之前就曾提議中央、政務院接受了俄諾斯、馬來尼亞、星加坡等國聯合建造農場的計劃,有了外資在‘崑崙’投資的先例,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不過星、馬是華國在亞洲地區的重要盟友,俄國掌握著強大的軍事實力…”郭採穎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長篇大論的詳細分析了青年注資‘崑崙世界’的可能性,最後說道:“總之你現在趕緊去洗漱乾淨,我帶你到農業部堵羅叔叔。
見了面你就不斷唱高調,一口咬定賺了錢想要回國投資,在米國又一直是在經營畜牧業的下游產業,所有對在‘異世界’投資農場很有興趣。
其他話都讓我來講,羅叔叔現在和我爸走的很近,由我直接求他,辦事能多點把握。”
張黎生來華國的真實目的是觀察執政者對待‘亞特蘭蒂斯’的態度,看能否伺機挑起兩者矛盾,尋找到潛在的同盟軍,對於能否成功投資‘崑崙世界’並不在意。
但看到女孩對他胡編亂造的謊言那麼認真對待,青年也只好故作欣喜的說道:“我明白了學姐,那事情就拜託給你了。”
“你這麼說我壓力很大,”郭採穎苦澀的一笑說:“我可從來沒有‘走過後門’,以前也最反感這樣的事,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麼做。
哎,現在總算明白了那句‘人不是活在真空中的’的名言是什麼意思了。”
看到女孩黯淡的表情,張黎生心中突然生出幾分真真切切的感激之情,張張嘴巴,最終卻什麼話都沒有說,沉默著走進了浴室。
梳洗過後在餐廳草草吃了一頓早餐,青年和郭採穎乘酒店禮車趕在八點鐘之前來到了農業部院門之外。
女孩下車拿工作證和門衛交涉了幾句,那年輕的警衛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就滿臉堆笑的放汽車駛進了大院。
朝陽下農業部主樓除了懸掛的赤紅色國徽熠熠生輝外一切顯得平淡無奇。
時間巧好是上班高峰,工作人員大部分或是開著私家車,或是騎著助力車、腳踏車,小部分步行著從周圍社群的各個角落匆忙匯聚進這座不到十層的矮樓中。
單憑這在街頭任何單位都隨處可見的匆忙、平凡景象,絲毫不令人覺得這裡是華國執掌最重要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