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年雲淡風輕的模樣，劉徹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伸手將少年凌亂的衣衫穿好，剛要出聲安慰幾句，門外侍候的郭舍人傳出聲來：&ldo;回稟陛下，廷尉張湯求見陛下！&rdo;劉徹沉默片刻，看著已經平靜沉默的劉據。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劉據身上點了點，封住劉據的六感，讓劉據好生睡去。一邊開口吩咐道：&ldo;讓他進來。&rdo;&ldo;諾！&rdo;門&ldo;吱嘎&rdo;一聲響起，張湯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走到地中央處直接跪地叩首，口中說道：&ldo;微臣張湯，見過陛下。&rdo;&ldo;免禮。&rdo;劉徹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張湯起身。&ldo;謝陛下。&rdo;張湯聞言，依舊恭謹的拜了拜，這才起身站好。視線不小心落在劉徹懷中的身影，遲鈍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移開。劉徹滿沉如水，默不作聲的看著張湯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揚眉不語。&ldo;回稟陛下，李息謀反一事，臣已經查證過了。實屬有人構陷。具體事宜微臣已經寫好了奏摺，呈給陛下。&rdo;張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奏摺，恭敬的遞到劉徹身前。&ldo;恩！&rdo;劉徹淡淡的應了一聲，將奏摺接過，隨手放到桌案上。看著低頭謹慎小心的張湯，沉默不語。察覺到劉徹凝視著自己的若有所思視線。張湯鼻息凝神，沉默不語。生怕打擾到了陛下，讓他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空曠的大堂內，劉據因為突現心魔而被劉徹封住了六感昏睡過去。劉徹目光灼灼盯著張湯沉默不語，張湯屏息凝神深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陛下性命不保，三人俱都無聲。氣氛一時間分外靜謐。壓力重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不知過了多久，劉徹緩緩開口問道：&ldo;張愛卿，你認為朕和太子如何？&rdo;張湯額頭上的冷然瞬間滑落，小心翼翼地拭去落在睫毛上的汗水，張湯躬了躬身，小心說道：&ldo;回稟陛下，陛下文成武略，英明神武，自是大漢明君。普天之下，陛下威名遠涉五內。太子殿下溫和仁厚，至孝純良，心思縝密，國之儲君，當之無愧。&rdo;&ldo;……&rdo;聞言，劉徹拍了拍懷中昏睡過去的少年，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說道：&ldo;朕說的是&lso;朕和太子&rso;，&lso;朕和太子&rso;如何？&rdo;張湯聞言，知道有些事情糊弄不過去了。當下跪地不起，聲音急迫卻故意壓低了說道：&ldo;陛下饒命，微臣什麼都不知道！微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陛下饒命啊！&rdo;劉徹在案桌後面直起了身子，看著前面跪地不起，不停叩頭的張湯，神色諱莫如深。手指在椅子扶手旁無意識的敲打著。直到張湯額頭見血，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ldo;若是朕現在讓你知道呢？&rdo;&ldo;……&rdo;張湯聞言，瞬間無語。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劉徹。劉徹依舊是帝王常有的面無表情。神色堅硬如鐵，看不出個一二來。張湯也摸不清楚帝王的心思，當下低頭不語，也不敢應話。&ldo;朕問你話呢？緣何默不作聲？&rdo;劉徹卻難以考慮張湯的內心波動，看著默不作聲的張湯，言語間透露著不耐煩。大滴大滴的汗水掉落在青石磚上，發出&ldo;滴答滴答&rdo;的聲音，在靜謐的大殿內讓人愈發緊張。張湯下意識的抹了一把已經被冷汗浸溼的臉，吞了吞口水，方才開口說道：&ldo;陛下和太子殿下是父子……&rdo;說了一句，便再也說不下去了。&ldo;父子又如何？&rdo;劉徹卻不放過已經驚恐欲絕的張湯，依舊咄咄逼人的問道：&ldo;父子‐‐又如何？&rdo;&ldo;陛下‐‐&rdo;張湯將顫抖不已的雙手按在冰涼的青石板上，額頭也抵上地面的青磚。企圖如此能讓驚恐的心平靜下來。&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是太子的父親，太子的一切，自然都是陛下的。&rdo;說完了這一句話，張湯突然輕鬆不少。身體鬆垮的跪在青石磚上，看著劉徹雖然面無表情卻微微明亮了的雙眼，知道自己這一番話算是沒有觸怒帝王。只是‐‐視線有些遲疑的掃過陛下懷中的太子殿下。如此明顯的抗拒……算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太子的事，讓他自己去解決吧！&ldo;你起來吧！&rdo;劉徹不動聲色的看著張湯，自然也清楚張湯心中所想。當下漫不經心的對張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