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隔音不好,時不時就有幾聲驚叫穿進車內。檀木小几上散放的奏摺,趙鄴看了幾眼便心煩意亂地揮到了角落。就是涼茶也壓不下他心中的躁意,想著以毒攻毒,昨夜他還是歇在秦筠的屋子,只是床褥都叫人裡三層外三層的換了一遍,入睡時心中燥熱還多擺了兩個冰盆。準備萬全,夢反而更真切纏綿了。夢中的少年蹙眉水眸朦朧,撅著嘴一直可憐兮兮的喊疼,握著他的手去觸碰如瓷器般細膩柔滑的肌膚。一夢醒來,不止被衾下頂出了包,他的鼻腔全是鐵鏽般的血腥味。他竟然想秦筠想的流鼻血了,回想起這件蠢事,趙鄴捏緊了裝滿敗火涼茶的杯子,恨不得扔出車窗,砸暈那個在車外叫個不停的蠢蛋。又一聲驚叫傳來,趙鄴掀開車簾,恰好對上了秦筠那雙討好的眼眸。秦筠一直盯著趙鄴的馬車看,見他露臉,臉上立刻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皇兄,臣弟真的不行了,求你了……”這話就跟夢中的一樣,膩味的讓他心中冒出火氣。趙鄴薄唇輕抿,像是忍著厭惡還混合著一絲他自己沒察覺的其他意味。捏緊的青花瓷杯此時派上了用場,在秦筠期待的眸光中,趙鄴把杯子遞出來:“喝了閉上嘴,若不想學騎馬,就走著回京。”秦筠從侍衛手上接過茶水,看著已經放下的簾子,一口氣咕咚咚把茶水喝個乾淨。駕馬到趙鄴的馬車邊上,秦筠伸手敲了敲車廂。待趙鄴那張她想掐死的臉露了出來,秦筠把杯子還回去:“皇兄你看,你給臣弟多少時限從這兒走回京城。”回覆秦筠的是趙鄴凍人的視線。妝花緞子落下,秦筠吸吸鼻子,恨不得趙鄴能多看她幾眼,唯有他的冷眼能對抗著炎炎烈日。趙鄴是鐵了心把秦筠折騰成個黑乎乎的糙漢,好斷了荒唐的念頭,所以任秦筠怎麼求,她在馬上這一待就是幾個時辰。到了驛站歇息,秦筠下馬的時候雙腳發軟,要不是旁邊的護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估計就要摔個狗吃屎。大腿磨得火辣辣的疼,就是不照鏡子,她也知道她臉上一定是曬傷了,秦筠看見趙鄴踩著車踏悠閒走下,恨不得撲到他的腳邊抱住他的大腿求他。不曉得他到底是抽的哪門子的風,難不成是想在京城前就把她在路上折磨死,好讓他的皇位沒有後顧之憂。投宿驛站總不可能說陛下親臨,用的是晉王的名,秦筠下來馬本打算上前說話,就見趙鄴徑自上前成了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