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趙鄴神色淡淡頷首,馬車裡便被佔了一半。進到舒適的馬車,秦筠五官舒展,淡粉的唇瓣都微張了一些,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裝暈賣傻。趙鄴本不打算管她,只不過餘光一掃到她臉上的綠汁噁心,拿了帕子覆蓋在她臉上,揉了一通。他下手沒有輕重,秦筠的臉本來就有些地方曬褪了皮,那麼一擦,蛻皮的地方通紅就像是要溢血。趙鄴盯著傷口,鳳眸越發越暗沉,捏著帕子的手緊了又緊,秦筠嚶嚀一聲轉到了另一面,他才忍住了心中突如其來的暴戾情緒。彷彿是因為受那個夢境影響,一旦見到秦筠脆弱無助的模樣,他身上的血液便忍不住開始沸騰,剋制不住地升起毀了她的念頭。若是旁人在場他尚能剋制,如今只有他們兩人,而他不用低頭都能嗅到她身上柔軟的奶香。趙鄴的細長的眼眸半眯,凝視半晌,指結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秦筠的臉頰上,粗礪的手指在她脫皮的位子滑動,見她因疼痛皺起五官,指尖輕顫,力道陡地失去控制。薄膜般脆弱的傷口徹底裂開,滲出一絲鮮紅。趙鄴的眸黑的就像未暈染的墨,殷紅的舌尖滑過手指,吸吮了帶著甜香的血腥……秦筠才暈,趙鄴就出了馬車,護衛們瞄了又瞄。瞅到他冷峻帶著戾氣臉,有想勸的心,卻誰都不敢開那個口。 秦筠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西斜,漫天的雲彩被染得橙紅色,她人也被移到了客棧。從雪松那兒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知道自己馬車又回來了,不用再頂著烈日騎馬,秦筠喜形於色:“摔這跤倒算是好事一件。”說完,秦筠捂著側臉,鼻頭皺在了一起:“我從馬車上摔下去劃破臉了?”秦筠手沾了滿手的藥膏,雪松見她手指還不停的摸傷口的形狀,連忙攔道:“王爺你臉被烈日曬得脫皮裂開了,奴婢給你上了藥,大夫說過幾天就能痊癒。”聞言,秦筠就不再摸。“怎麼就裂開了,沒暈之前還好好的。”暈著的時候不覺,現在秦筠就覺得臉上的傷口像是被人強行扯開似的,也不知道她是暈倒的時候蹭到了什麼地方。對著鏡子看了看,秦筠見臉上的藥膏被她抹的有些花,隨手拿放在桌上的藥膏盒子,雪松見狀立刻道:“那藥膏是那人送過來的。”“那人?”白皙的手指沾了青色藥粉,秦筠頓了頓。“就是常薈公公送上山的那個,奴婢還以為他躲起來了,沒想到他就藏到侍衛之中,要不是剛剛他過來送了藥,奴婢都不知道他也跟我們一路。”見主子尋了帕子擦手,雪松連忙端了水:“都是奴婢的錯,他突然把東西扔給奴婢,奴婢不曉得該怎麼處置,就留在了屋子裡。”若論秦筠最討厭誰,排在第一的不是她已經死了的老爹,也不是糾纏不休王家,而是她老爹安排的她一無所知的那戶人家。到了京城王家雖然少不得歪纏她,但對於她來說那是明面的,但那戶人家她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們又有可能掌握著傳說中立她長子為皇,讓趙鄴退位的遺詔,簡直是想到就叫人頭腦發脹。“扔了吧。”秦筠連看都懶得再看那藥盒一眼:“下次他要是再有什麼動作,直接拒了就是。”“奴婢省得了。”見主子厭惡的樣子,東西雪松不敢扔在屋裡,還特意跑到了外面,讓小丫頭遠遠的扔走。而這事會不會被送藥的人發現就跟她沒關係了。再次上路,秦筠終於能自在的窩在了馬車裡,聽說趙鄴時不時會從馬車中出去活動筋骨,秦筠生怕他瞧到她,讓她一起享受烈日和胯部的摩擦,連開啟車窗觀賞他偉岸英姿都不敢,只是感嘆了兩句。“陛下龍馬精神,體魄強健,乃是大宋之福,百姓之福。”這拍馬屁的話穿到趙鄴耳中,趙鄴從來不是個吝嗇的人,當即就派近侍給秦筠送了賞賜。領了個漆紅鏤空梨花木的托盤,秦筠把紅布一掀,就看到了幾本拳術劍譜,趙鄴還親自給她寫了一張金鉤鐵畫的紙箋。曰:“回京練。”也不知道趙鄴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秦筠讓雪松把東西收到馬車裡她最不會開啟的那個夾層,撐著腦袋發呆。“雪松你說我是不是太瘦弱了?”這些天趙鄴的意思她是看出來了,就是嫌棄她太不像個爺們,一下子讓她騎馬,一下子讓她練武。可趙鄴不曉得她天生就是軟骨頭,在別院的時候她怕讓人瞧出她女氣,不是沒請師傅。可那師傅直接說她根骨不成,天生就不是學武的料,學了也是花架子沒有一點力,說不定還會因為太累勞出什麼病來。為此她才放棄了強身健體,換了食補的方向,這些年她自覺自己強壯了不少,但沒想到在趙鄴眼中好像就跟個弱貓似的。秦筠想了想,雖然不甘心但也沒什麼辦法,覺著人還是得信命,就拋開了這件事窩在靠枕上拿了本兵法研究,比起想怎麼讓自己變壯,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把一切事情解決,好在封地過逍遙自在的日子。…………這次回京,因為有趙鄴的緣故,秦筠怕出什麼意外,侍衛沒有少帶,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