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甩了甩手:“還是避避嫌吧。”趙鄴回首看她,眸光幽幽,不置可否,讓人把她帶到周圍安全的屋子,徑自去見人了。秦筠愣了愣,這是什麼毛病,她說避嫌不過是讓他不再拉她的手,沒叫他把她扔下跑了,這件事她也是主角,怎麼能被扔在一邊不知道事情的進展。要說趙鄴是覺得她不可信,不願意讓她知道確切的情況,是完全不可能的,若是趙鄴那麼防著她,這段時間就不會批改奏摺與大臣商談都不避著她。她可是連他爹沒死,如今成了契丹人某位統領都知道。想著,秦筠判斷出趙鄴這是故意的,知道她著急,偏偏讓她抓心撓肺。她又有什麼地方招惹到他了,難不成他就那麼討厭謝灃,要是那麼討厭,當初 現在不喝, 遲早也會喝。嚴姝緊張的在屋中來回走了走去, 時不時就湊到門口去看一眼,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宮人大叫著晉王薨了。屋內不熱,嚴姝卻出了一身的汗水, 額頭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往下落, 怕被旁人看出不對,嚴姝左躲右藏, 越躲心就越慌張,最後繃不住去崇德殿找了她的親大哥。不管是下毒的時候,還是現在她都不覺得自己錯了。她是為了大宋江山好,為了陛下好,只要晉王死了這一切都會結束。雖然想的理直氣壯,但是會想到當初她對上晉王,晉王對上她,趙鄴讓人打了她一頓板子的事, 嚴姝就覺得渾身發疼。趙鄴會不會讓她給晉王陪葬, 甚至連整個嚴家都會捨棄。嚴姝一邊否認,告訴自己嚴家是趙鄴心腹,為他們父子效忠了幾十年, 他不會為了一個晉王跟他們反目成仇,一邊又想到趙鄴對秦筠的在乎, 想的瑟瑟發抖。因為這情緒,在宮人告訴了她,她哥哥在殿內與陛下商議事情, 不方便見她的時候,她瞪著眼睛,吼出了聲。“你都沒有通報怎麼知道我哥哥不能出來見我!若來的是晉王,你難不成也會那麼打發她!”話說到後面,聲音都變了調,尖銳的像是個瘋子,守門的小太監被噴了一臉口水,忍著沒翻白眼:“小的奉命隔絕一切閒雜人等,嚴女官,晉王殿下可是親王……”一個女官怎麼能跟晉王相比。晉王是親王又如何,過了今夜她就是個死人了!嚴姝臉色煞白卻一直在冒冷汗,小太監藉著燈火看出了她的不對,軟了語氣道:“要不然嚴女官再等會,等到殿內結束了,小的就去給你通報,這會大傢伙都是亂的,嚴女官再慌也不能耽擱大事……”小太監沒說完,嚴姝就受不了的抓著他的肩膀把他往一邊推,看樣子是打算直接闖進去,小太監不察被她推了一個倒仰,但是旁邊的侍衛不是擺設。刀劍的清鳴聲在夜色中格外的響亮,嚴姝看著利刃泛出的白光,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此時,殿門開啟,內侍小跑著出來,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陛下跟大人們正安安靜靜的休息呢,外面這是吵什麼。”嚴姝的聲音雖然尖,但傳到殿內其實沒剩什麼,也就是趙鄴模模糊糊聽到了“晉王”,加上心中無端的焦躁不安,才把內侍叫了出去。等到內侍進門回話,說是嚴姝想見自己的哥哥,事情跟秦筠無關,但趙鄴的心悸沒有好轉,反而更是不舒服。眉頭緊蹙,趙鄴聽完內侍說話,又閤眼沉思其他,就想是沒聽到一樣。嚴則覺得妹妹應該只是心慌害怕才想找他,心裡雖然有些擔心嚴姝,但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也沒有開口主動要出去。內侍見狀退回了原處低頭站著,就聽到坐在高位的趙鄴突然開口:“去看看。”“陛下,微臣的妹妹……”趙鄴擺了擺手:“去吧。”“謝陛下。”嚴則遲疑了一下,彎腰謝恩,退了出去。曲彥明看著嚴則的背影,神色有些憂慮,嚴姝他打過交道,是那種要強的姑娘,越是這種大亂的時候她越會繃住,來以示她跟不同大家閨秀的不同,那麼急匆匆的來找嚴則,難不成嚴家出了什麼問題。“曲卿在想什麼?”趙鄴沉聲發問,曲彥明愣了愣收回了目光,沒想到趙鄴會關心他跑神的小事,搖頭道:“思索一些小事罷了。”趙鄴隨意“哦”了一聲,起身去了淨房。嚴姝看到了嚴則,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緊緊握著嚴則的胳膊不撒手,嚴則的衣裳都被她握皺了。這會嚴則也看出了妹妹的不對,擔憂地拂過她額上的冷汗:“這是怎麼了?一切等到天亮就好,咱們一家人都不會有事,姝兒別怕……”“我……我……”嚴姝的手抓著嚴則的胳膊,就像是一個森白的骨爪牢牢依附在嚴則的身上。嚴姝看了一眼周邊的人,硬吞了一口口水:“我們去別的地方。”“我不能離宮殿太遠……”嚴則沒說完就被嚴姝硬拖遠了,嚴則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長得那麼瘦弱,力氣卻那麼大。“姝兒你是不是害怕?”嚴姝點了點頭,確定到了沒人的地方,嚴姝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抓著嚴則才沒有腿軟倒下。眼眶紅了一圈,眼淚啪嗒嗒地就落了下來:“哥哥,我怕……”嚴則正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