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吉他跟隨我十幾年了,從來沒有斷過弦。而這六根弦都是出發之前新換的,怎麼會突然斷了呢?
而且,如果斷一根弦,那是偶然,偏偏在進入羅布泊之前的這一夜,幾乎在同一時間,接連斷了兩根弦!這怎麼都無法理解。
我不願多想了,閉上眼睛,想趕緊睡著。
風一刻不停,呼呼山響,我真怕它把整個帳篷掀到半空去,就像《飛屋環遊記》那樣。
這一夜,我睡得極其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冷不丁再次醒過來。
四周一片黑暗。
那幾頂帳篷內都平安無事嗎?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斜對面,那是徐爾戈、號外、張回睡的帳篷。
滿耳朵都是大風的聲音。
聽著聽著,我忽然感覺風聲中隱藏著另一種聲音,很細弱。
風聲這麼大,我怎麼聽到了如此細弱的聲音?我馬上意識到,這個細弱的聲音就在我面前!
那是漿汁兒的呼吸聲。
接著,我影影綽綽看到了一個黑影,端坐在我對面,離我頂多一尺遠。
我打了個冷顫:“漿汁兒……”
那個黑影似乎在輕輕後退,終於隱沒在了黑暗中。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看花眼了。一個人置身黑暗中,往往想象什麼就會隱隱約約看到什麼,其實那完全是錯覺。
如果是漿汁兒,深更半夜她為什麼從睡袋裡爬出來,坐在黑暗中凝視我?
她想和我做愛?
就算我再自作多情,也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我把身體轉向她,努力瞪大眼睛,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我的思維慢慢又回到了那把吉他身上,是不是上天在暗示我什麼呢?
莫名其妙斷了兩根弦……
剩下四根弦……
e弦,d弦,g弦,e弦……
e,d,g,e……
四個字母。
四個字母!
在英文中,edge是鋒利的刀刃!
我陡然想起來,張回的挎包落在了我的帳篷裡,說不定裡面藏著一把殺豬刀。
我從睡袋裡輕輕爬出來,四處摸了摸,終於摸到了他的挎包,很沉。我把手伸進去,摸到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在挎包的最下面,我真的摸到了一把刀,非常鋒利,差點割到我的手!
他帶著短刀!
在庫爾勒,我提議購買刀具的時候,他並沒有提起他的刀。
一名警察外出可能帶著槍,帶著手銬,但不可能帶著刀!
他究竟是誰?
我把手慢慢縮回來,忽然感覺不對頭,我在挎包外摸到了一叢毛茸茸的東西,那是繡上去的花。
我錯了,這是漿汁兒的挎包!
第15章意外發現
漿汁兒一直挎包不離身,裡面竟然裝著兇器。
我開始琢磨這個團隊,這次穿越,感覺到了某種藏不住的殺氣。
就是說,我正和一個攜帶凶器的女孩,同居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她知道我的根底,我不知道她的根底。
我再沒有睡著。
天漸漸亮了,風停了。
漿汁兒動了幾下,爬起來。我閉上了眼睛。
那把公共的刀,放在房車裡,今天夜裡,我要把它拿來藏在睡袋裡。
漿汁兒出去洗漱了,我聽見,她背上了她的挎包。
我聽見大家陸續起來了。
等漿汁兒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鑽出了睡袋。
我說:“漿汁兒,我問你一件事兒,行嗎?”
她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婉轉了?”
我說:“你……怎麼總揹著你的挎包?”
她說:“牙具都在裡頭啊。”
我說:“你可以把牙具拿出來。”
她說:“大叔,你太關心我的挎包了。這裡面裝著我的錢包,我的身份證,我必須看護好。”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我從小學二年級就沒人接送我了,那時候,我天天把家裡的鑰匙掛在脖子上。”然後,她舉起挎包晃了晃:“就像這樣。”
我突然說:“你的挎包裡裝著一把刀。”
她愣了一下,盯住了我:“你翻我的東西?”
我說:“我不信任張回,我以為那是張回的挎包。”
她審視了我一會兒,終於說:“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