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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潭笑道,“二公子興之所至,不知要耽擱多久。”
說話間端了茶杯,拿著蓋子抹著茶湯,四個婆子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笑著站起來,“我們幾個過來有些時候了,還得下去忙著,不打擾少夫人了。”
玉潭笑道,“紅箋你替我招呼幾位嬤嬤。”
這幾個嬤嬤都是四夫人身邊的陪房,來自金陵陳家,這回替四夫人打前站,少夫人年輕的侄媳婦,按理也該敬重她們,少夫人端了茶,幾個嬤嬤心裡不忿,還有些話沒說完呢,當著紅箋不敢說什麼,行動間就帶出來了。
紅箋笑著讓到廂房,吩咐小廚房置辦一桌客飯,小心陪了一回,幾個嬤嬤臉上的顏色方才漸漸轉暖,一個嬤嬤把金鐲子塞進紅箋手裡,“知道姑娘看不上這個,一點小心意。”
紅箋福了一禮笑道,“奴婢謝四夫人賞賜,只是無功不受祿,心裡難免惶恐。”
這婆子見她大方的說出來,也不避諱身邊服侍的小丫鬟,又是這般說話,只說是四夫人的賞賜,婆子臉上不免一紅,若是四夫人賞賜實在太輕,她們許多話不好說不出口了。
紅箋陪著吃了飯,安排了院子給她們幾個休息,連忙去見少夫人。
廊下站著的幾個二等小丫鬟笑道,“花蕊姐姐在裡面呢。”
花蕊這妮子可算回來了,紅箋挑了簾子進去,就聽花蕊說道,“奴婢聽說了,丹朱郡主在夫人靈前行了妾禮,還肯跪下了,大公子在一旁捧香,府裡下人都說公主和氣。”
花蕊聲音越來越低,玉潭心不在焉的捋著帕子,孃親只剩下那一個牌位了。
“你過去看五小姐了嗎?沁兒還是不肯過來?”
屋子裡一時靜了起來,捂得密不透風的,還是聽得見樹上單調的蟬鳴,花蕊見少夫人臉色平靜,輕顫的眼睫毛還是洩露了心思,少夫人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妹子了。
花蕊想了一下,“依奴婢看五小姐過得挺好的,大公子這幾天都給五小姐寫信,也不知寫的是什麼,櫻桃悄悄告訴奴婢,頭幾天五小姐心裡不自在,書也看不進去了,只是躺在床上不說話,大公子讓小廝送了信札,五小姐看了就笑了,賞了傳話的小廝二兩銀子,大公子很會哄五小姐開心,天天寫了厚厚一摞,五小姐每天都盼著呢。”
玉潭不由一笑,“慎哥兒都給她寫什麼呢?”
“這個奴婢哪裡知道了,櫻桃說五小姐看了都鎖到箱子裡,沒趣兒的時候就拿出來看著解悶,五小姐也說過,是大公子編了故事呢。”
紅箋在一旁笑道,“可見少夫人白操心了,五小姐看著溫柔,真要剛強起來心裡也有主意呢,這回吃定了侯爺不會把她怎樣,竟是咬牙不回去了。”
玉潭神色黯然,沁兒到底還小,心裡忘不掉孃親不肯綿軟了,她把修道掛在嘴邊,將來可怎麼得了,哪裡還有人家敢來求娶,慎哥兒不知道輕重也縱著她,玉潭不能不想著妹妹的親事,實在不行找個讀書人好了,就怕爹爹不答應。
有公主這嫡母名正言順的管著,她想插手也不容易,她還得和公主交好才行,玉潭心裡思量,外面的小丫鬟進來笑道,“三位舅少爺來了呢,還有五小姐,都走到院門口了。”
少夫人聽了一臉驚喜,紅箋、花蕊連忙笑著迎出去,不多時就聽外面腳步聲,還有謹哥兒在大聲說話,接著簾子一挑,玉沁當先進來,喊了聲姐姐挨著玉潭坐了,伸手抱住玉潭的胳膊,謹哥兒也跑進來,一看玉沁佔了二姐姐身邊的位置,謹哥兒不敢得罪五姐姐了,只在一旁仰脖看著,慎哥兒和敏哥兒也進來,在地上的椅子上坐了。
玉沁把臉蛋在二姐姐身上蹭蹭,“謹哥兒你跟著哥哥坐著,那才是有規矩的孩子。”
謹哥兒也想挨著二姐姐,聽見五姐姐這麼說,心裡委屈,又怕哥哥生氣,慎哥兒早把他拉過來,“咱們羞羞你五姐姐,她都多大了,還跟姐姐撒嬌。”
謹哥兒挺了胸脯,“二姐姐,公主給孃親跪了。”
玉潭眼圈一紅連忙呵斥,“不許你亂說話。”
謹哥兒不服氣還要再說,慎哥兒忙把他抱起來,“公主行的是禮儀,不許你胡亂說了,我們家心裡知道就行。”
玉潭低喟一聲,“公主竟然肯行了妾禮,這真是我想不到的。”
玉沁又在二姐姐身上蹭蹭,“小外甥睡醒了嗎?我要看看小外甥。”
玉潭見妹子不願意聽那些話,打發小丫鬟出去問問,奶媽抱了小哥兒進來,“剛才睡醒了呢,吃了奶,少夫人快看看,小哥兒睜著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