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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但兩人追到日暮時分,卻仍未發現有可疑的車馬。路上只要遇著行人,金無望便遠遠走開,由沈浪前去打聽,只因他生怕怪異的相貌,嚇得別人不敢開口。只是一路上沈浪卻也未打聽出什麼,有人根本什麼也未瞧見,有人固是瞧見車馬行過,但若再問他究竟是幾輛車,幾匹馬,車馬是何形狀,趕車的人是何模樣,那人便也瞠目不知所答了。

日落時天上又飄下雪花,一行人在洛陽城外。一家店歇下,朱七七藥力已解,人也醒來,自然免不了要向沈浪悲泣吵鬧,但沈浪將其中詭秘曲折向她說了後,朱七七亦是目定口呆,不寒而慄。

那村店甚是簡陋,金無望丟擲一錠銀子,店家才為他們騰出一整張熱炕。幾人各自吃了碗熱騰騰的牛肉泡饃,沈浪倒頭便睡,阿堵也縮在角落裡睡著了,但朱七七盤膝坐在炕上,望著那粗被棉枕,想到炕下燒著的便是一堆堆馬糞,這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哪裡還能合得上眼睛。

只是她若不合起眼睛,金無望那張陰陽怪氣的臉便在眼前,她想不去瞧都困難得很。

朱七七看見沈浪睡得越沉,越是恨得牙癢癢的,暗唾道:“沒心沒肺的人呀,你怎麼睡得著?”一氣之下,索性披衣而起,推門而出,身上雖然冷得發慌,但白雪飄飄,如天然梅花,倒也頗有詩意。

遠處傳來懶洋洋的更鼓聲,已是三更了。

忽然間,一陣車鈴馬嘶之聲,自風雪中傳了過來。

朱七七精神一震,暗道:“莫非是那話兒來了,我得去叫醒沈浪。”

哪知她一念尚未轉完,忽聽“嗖”的一聲,已有一條人影穿門而出,自她身旁掠過,正是沈浪。

睡得最沉的人,出來得竟然最快,朱七七也不知是恨是愛,暗罵道:“好,原來你在假睡……”方待呼喚,身旁又是一條人影,如飛掠過,卻是那金無望。

這兩人身法是何等迅快,眨眼掠出牆外,竟未招呼朱七七一聲,等到朱七七趕著去追,追出牆外,兩人身形早已瞧不見了。

朱七七又是著急,又是氣惱,暗道:“好,你們不帶著我,我自己去追。”

但這時車鈴馬嘶都已不復再聞,朱七七偏偏也未聽清方才的車馬聲是自哪個方向傳來的。

她又是咬牙,又是跺腳,忽然拔下頭上金釵,拋在地上,只見釵頭指著東方,她便展動身形,向東掠去。

但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裡瞧得見車馬?地形卻越來越是荒僻,風雪中的枯樹,在寒夜裡看來,有如鬼影幢幢,作勢欲起。

若是換了別人,便該覓路回去,但朱七七偏是個拗極了的性子,越找不著越要找,找到後來還是找不著,朱七七身子卻已被凍僵了。她自幼嬌生慣養,一呼百喏,幾曾受過這樣的罪!

突然一絲寒氣直刺入骨,原來她鞋子也破了,雪水透入羅襪,那滋味當真比尖刀割一下還要難受。

朱七七左顧右望,越瞧越覺寂寞,思前想後,越想越覺難受,竟忍不住靠在樹上,捧著腳,輕輕哭了起來。

眼淚落在衣服上,轉瞬之間便化作了冰珠,朱七七流淚道:“我這是為了誰?小沒良心的,你知道麼?……”

一句話未完,枯林外突然有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風雪寒夜,驟聞異聲,朱七七當真是毛骨悚然,連眼淚也都被嚇了回去,跛著腳退到樹後,咬緊銀牙,用一雙眼睛偷偷瞧了過去。

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兩條白衣人影穿林而入,雪光反映之下,只見這兩人白袍及地,長髮披肩,手裡各自提著根二尺多長的烏絲長鞭,宛如幽靈般飄然走來,仔細一看,卻是兩個面目娟秀的少女。

她兩人神情雖帶著些森森鬼氣,但終究是兩個少女,朱七七這才稍定下些心,只是仍屏息靜氣,不敢動彈。

只見這兩個白衣少女目光四下望了望,緩緩停下腳步,左面一個少女,突然撮口尖哨了一聲。

哨聲如鬼哭,如狼嚎,朱七七陡然又嚇了一跳,但聞十餘丈外也有哨聲回應,接著腳步之聲又響,漸近……

突然,十一二個男人,分成兩行,魚貫走人樹林。

這十餘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但面容僵木,神情呆板,有如行屍走肉一般。後面兩個白衣少女,也是手提長鞭,緊緊相隨,只要有人走出了行列,她們的長鞭立刻揮起,“啪”的抽在那人身上,那人便立刻乖乖的走回去,面上亦無絲毫表情,似是完全不覺痛苦。

朱七七驚魂方定,又見到這種詭異之極,恐怖之極的怪事,一顆心不知不覺間又提到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