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不知道的。
總之,她總要醒轉過來——她自己雖然寧願永遠莫醒來,只因她委實不敢,也不能面對她在暈迷中發生的事。
但此刻,她還是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還是瞧見了那張臉,“沈浪”的那張臉——這張臉此刻正帶著微笑,瞧著她。
這張臉還在她面前,還在微笑。
暈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究竟做了什麼?
朱七七心都裂了,整個人都已瘋狂,再也顧不得一切——以眼前的情況來看,她委實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她拼盡全力,一躍而起,一掌往這張臉上摑了過去。奇怪的是,他竟未閃避,也未抵抗——這也是因為他已完全滿足了,挨兩下打又有何妨。
只聽“吧”的一響,她整個人已撲到他身上,瘋狂地踢他,打他。
痛哭著嘶聲道:“你這惡賊……你……你毀了我,我和你拼了……拼了……”
突然,她一雙手卻已被人捉住。
她一掙,未掙脫,回首大罵道:“你們這些……”
突然,她瞧見了捉住她手掌的兩個人——捉住她左手的竟是熊貓兒,捉住她右手的,赫然竟是金無望。
朱七七這一驚,可真彷彿見了鬼似的。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腦海中卻閃電般轉過許多念頭:“呀,他兩人竟未死?……但他兩人怎會未死,又怎會來到這裡?……莫非這又是王憐花令人扮成他兩人的模樣來騙我的?”
她顫聲道:“你們是誰?”
熊貓兒瞪大眼睛,駭然道:“你莫非瘋了,連我們你都已不認得?”
朱七七嘶聲道:“你們都是假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再也休想騙我。”她拼命掙扎著,還是掙不脫。
金無望道:“假的?你且瞧瞧我們是真是假?”
熊貓兒嘆道:“她神智只怕已有些不清,否則又怎會打沉兄。沈兄如此辛苦,救了她,她卻說沈兄毀了她。”
朱七七凝目望去,光亮之下,只見金無望目光深沉,熊貓兒滿面激動,這目光、這神情,豈是別人可以偽裝得出。
再聽他兩人這語聲……不錯,這兩人確是真的,千真萬確,再也不假,但……但他們又怎會來到這裡?
再瞧被她壓在下面的那人——目中那充滿智慧與瞭解的光芒,嘴角那灑脫的,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微笑。
不錯,這更不會假,這更假不了。
這竟是真的沈浪。
但……但假的又怎會突然變成真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七七又驚,又喜,又奇,道:“我……我這莫非是在做夢麼?”
熊貓兒道:“誰說你在做夢?”
朱七七茫然站起來,撲的跪下,流淚道:“我若是在做夢,就讓這夢一直做下去吧,我寧願做夢,我……我再也受不了啦……再也受不了啦。”
沈浪這才站起,目光中充滿憐惜與同情之意。他面上雖已被打得又紅又紫,但嘴角仍帶微笑,輕嘆道:“好孩子,莫哭。你現在並非做夢。剛剛才是做夢,一個噩夢。”
這語聲是那麼溫柔,那麼熟悉,也全沒有故作的嘶啞。
朱七七再無猜疑,痛哭著撲到他身上,道:“是你救了我?”
沈浪輕聲道:“只恨我來得太遲,讓你受了許多苦。”
朱七七痛哭著道:“你救了我,我反而打你……你辛辛苦苦救了我,換來的反是一頓痛打,我真該死……該死……”
她突然回手,自己用力打著自己。
沈浪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這又怎能怪你。”
朱七七道:“這要怪我……噢,沈浪……沈浪,你方才為何不抵抗,不還手,你方才為何要讓我打?”
沈浪微笑道:“你受了那麼多苦,我就讓你打兩下出出氣,又有何妨!何況你那雙手根本就打不疼我……”
朱七七瞧著他的臉,流淚道:“打得疼的,你瞧,你的臉,都被我打成如此模樣,而你非但全不怪我,反而……反而……”
她又一把抱住沈浪,嘶聲道:“你對我這麼好,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我永遠也不能寬恕自己,永遠……永遠……永遠……”
她忘了一切,抱著他,親著他的臉——她的眼淚沾溼了他的臉,卻不知她的吻是否能溶化他臉上的疼痛。
熊貓兒、金無望,並肩而立,瞧著這動人的一幕,兩人面上也不知是何表情,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