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衣物開始沖洗,而外頭的薛紫兒則是站在爐火旁等著水燒開,浴室裡傳來陣陣水聲,給了她奇怪的感覺。
這種聲音她有好幾年沒聽過了,薛紫兒想。決定學著獨立後,她就不曾回南部老家,同在臺北的姐姐又因為工作的關係從未留宿這荒山野外,習慣了獨居的生活,身邊突然多了個人令她感覺非常怪異。
唉!她實在不該這麼想的,如果她不試著習慣他在屋裡走動,又怎麼能奢望藉由他來“剷除”自己的宿疾?
才這麼想著,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數秒鐘後,門被開啟,長岡皇子伴隨著蒸氣走了出來,只在腰下圍著她的浴巾。
薛紫兒一轉頭就面對這樣的景像,拿在手中的東西碰的一聲掉在地上,她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後則是雙腳發軟癱在地上。
她動不動就來上這麼一段,長岡皇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泡麵和調味包,揚起眉朝她走去。
“你要我吃這種東西?”他在她前頭蹲下。
薛紫兒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從嘴裡跳出來了,一個半裸的男人就在她面前,還露出了一整條腿,如果那浴巾再往旁邊動一下……不行了,這下真的不行了。
眼冒金星的薛紫兒捂著嘴站起來,使盡僅有的一丁點力量跌跌撞撞朝浴室奔去。
一陣作嘔聲後,薛紫兒鐵青著臉從浴室出來,還沒能喘口氣呢,可怕的咆哮聲已經劈頭而來。
“你究竟有什麼毛病!”長岡皇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我討厭男人,一靠近他們就會……”
“誰跟你扯這些了?”
“是你自己問我的啊!”薛紫兒委屈地說,她抬頭向上,極力避免視線掃過他那半裸的身軀,更希望能學壁虎再次沿著牆壁爬開。
“我是在罵你,不是在問你。”
“怎麼樣都好,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先穿上衣服?我的頭好昏啊。胃也很難受。”
“需要送醫院嗎?”長岡皇子挑起眉問。
“啊!”薛紫兒一楞之後搖頭。“不,不需要。”
“這麼說來是死不了了?”
“當然,只不過是些小毛病而已。”薛紫兒苦著臉回答。
“那就好。”長岡皇子起身,瞥見了她連忙閉起眼睛的慌張模樣,讓他是既好笑又氣惱的,於是故意又向她靠近了點,還把臉湊向她。
“我們都是病人,應該吃些有營營養的東西。”他說著朝客廳走去,然後撥了通電話給宋緯濂。
“是病人就該多穿點衣服啊。”薛紫兒又在嘀咕,當然,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這種話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他說的,這裡是她家耶,為什麼她就這麼沒有用,在他面前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啊!再這麼自憐下去他又要過來了,還是趁這機會去找件衣服讓他穿上才是。
薛紫兒於是躡手躡腳回到自己房裡,但任憑她怎麼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出他能穿的衣服。
這也難怪了,獨身女子的住處怎麼會有男人的衣物呢?雖然姐姐曾為了安全考量而替她買了幾件男性內褲,要她偶爾涼在外頭,但那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穿上內褲跟他圍條浴巾在屋裡晃有什麼不同?
完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如果他一直光著上身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她很快就會連腸子都給吐出來了,兩萬一那浴巾不小心鬆開了……這“萬一”令薛紫兒眼前一片黑暗。就當她伸手扶著牆勉強站穩了,那男人的聲音居然又在耳邊響起,幾乎將她嚇得跳起來。
“你在做什麼呵?”他問。
“我……”薛紫兒緩緩後退了幾步。“我想找件衣服給你穿。”
“你這兒有男人的衣服?”長岡皇子不悅地問。
“沒有。”
“想來也是。”他看來滿意了些。
“所以……所以請你先圍上被單好嗎?”薛紫兒靈機一動地說,對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思考而覺得異常感動。她看了看他圍在腰際的浴巾,還擠出個不算差的微笑。“你的感冒還沒有好,實在不應該穿得這麼”“這麼單薄。”
長岡皇子聞言似笑非笑地挑高了眉。
“關心我嗎?還是擔心你自己會因為鼻血不止而被送往醫院?”
“為什麼我會流鼻血?”薛紫兒完全不懂。
“似乎只要是女人都覺得我有副令人血脈憤張的好身材——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薛紫兒收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