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片火紅的海面上,一層層的浪頭,漸起漸長,正次第湧來;初起之時只是一道道的白浪,只是片刻,便湧起丈餘高;一浪接著一浪,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轉瞬間,便有浪頭逾過幾丈高來,其勢洶洶!更有颶風呼嘯著席捲海面。
暗吁了下,林一的腦袋也有些眩暈。今兒是怎麼了,莫非在劫難逃不成?
“快!快!快——!”
接連的嘶吼,焦堂主的嗓子已喊破了聲。虎鯊堂的弟子卻沒人在意這些,在強烈的顛簸中,使出吃奶的勁頭,飛速的換上新的船帆,海船上所有的大小船帆被盡數扯起。
海船的後面,海嘯捲起的巨浪,亦如層層數之不盡的猛獸,盡數傾軋過來。
海船禁不住巨浪的衝撞,船頭猛地翹起,就連林一也認為海船要沉沒之時,船頭卻猛的躍出,擺脫了身後巨浪的吞噬,全速向前衝去——
……
海船如同與身後奔逐的猛獸賽跑,順風而去,不辨天日,只是一味拼命的在海上狂奔……
不知過去了多久,所有人皆忘卻了這難以忍受的煎熬,只曉得一直往前,不要停下來,就這麼一直往前!
……
風,不知何時變得平緩起來。大海,也趨於平靜中。身後的天空,燃起一層淡淡雲霞,讓眾人眼前的海面,變得格外明媚起來!
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精疲力竭的弟子。船艙中,那些個吐的昏天黑地的弟子,也一個個面色蠟黃的爬了出來,學著虎鯊堂弟子一般,癱倒在了甲板上。
每個人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感慨!只有幾個功力稍深一些的人,隨著孟山走至甲板上,照料那些萎靡不堪的同門。
真元子師徒比起其他人來,神色沒有什麼異常,只是神色稍顯疲憊。三人見林一無恙,上前見禮。元青剛要開口說話,林一傳音讓他們人前不必多禮,便與江長老拱拱手,獨自回屋歇息。
幾個時辰的提心吊膽,數次全力的出手,如此折騰一番下來,林一也感到累了。回到屋中,掐動手訣引動陣法,他盤腿坐在榻上,拿出一塊靈石來,靜靜吐納調息。
……
天龍派的海船,遭此接二連三的波折,船體破損,人也疲憊至極。好在一連幾日的風平浪靜,海船在海上隨風漂流,只待尋一海島靠岸,以期好好休整一番。
林一也難得的靜修了幾日。
艙房內,林一慢慢睜開眼睛,低頭看向手中的靈石。原本瑩白光潤的靈石,已變成了一小把的石屑。
五日來不停的吸納,消耗了一塊靈石,而自身的修為也是穩中見漲。林一堅信,若是有充足的靈石和充裕的時日,七層的修為,或許不難突破!
想不到風暴加上海嘯的這一番折騰,林一全力出手後,幫著海船擺脫的危機,自身靈力也損耗不小。不想幾日的靜修,他不僅精力盡復,便是修為也稍有增長。
如此一來,林一頗為欣喜。因《鍛神鑑》的緣故,神識也隨著修為得以更進一步。如今,他的神識已可達六七里外,若是江長老得知,不知會不會大吃一驚。
更讓林一欣慰的是,玄天盾在關鍵時刻的顯威,讓他對自身的保命手段有了新的認知。只是江長老丟擲的那個鼎符倒是有點意思,與自己煉製的玉佩有異曲同工之妙,以後有機會倒是要向對方討教一二。
林一手掌一翻,在瀛島得到的那個玉片和戒子出現在手中。當日曾用神識檢視過這兩件小東西,卻一無所知。只是神識被阻,讓他深感二物不凡,便留下來慢慢琢磨。
神識再一次浸入手中的玉片,小小的玉片中,竟如雲如霧般難以辨清。嘗試了一番還是不得其法。林一歪著腦袋,忽然想起似曾相熟的一幕來。當年他用神識檢視金龍劍時,也是神識被阻,如此說來,莫非這玉片內也有陣法不成。
林一又拿起那個外相普通的戒子。說是戒子,不過是一個圓環,上面還有一些泥土的鏽蝕,帶著歲月的痕跡。他手指用力,不知多少年的泥垢鏽蝕被他手指剝落,一個完整的戒子出現在他的手中。戒子色澤黝黑,上面紋飾淡弱的圖形。
端詳了一會,再一次用神識檢視起來。同樣的結果,戒子被一層氤氳霧氣籠罩,神識根本無法進入。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此小的玉片與戒子上,還有陣法守護?林一搖搖頭,將戒子套入手指,屈指試試,並未發覺有什麼不同。他琢磨了一會兒,依然無所獲。
林一忽然好奇的抬起頭來,向艙外看了一眼,他索性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