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子臻首輕搖,話語聲柔和了許多,說道:“你的心上人已然不在,又何故糾纏於我?如此以下犯上,乃仙門大忌!去吧!念你情切莽撞,我不加以怪責……”
一道矮牆之隔,卻無法逾越。有龍簪為證,她還是不信我!林一心頭惶急,脫口說道:“琪兒!你可知那畫軸的來歷?你不知道,我知道……”
雨子纖秀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她眸光審視,問道:“你……知道什麼?”此時,心頭竟是莫名一亂。那年輕人的神色不似作偽,難道真的知道自己的來歷不成?而他敢在聽雨小築一旁放浪形骸,又豈是良善之輩?如此樣人,怕是作下過一場孽緣,絕不會與自己有關……
林一才要趁機道出真相,有不合時宜的笑聲響起——
“呵呵!如此粗陋的靈器還敢賣弄……”
雷天不期而至,抬手虛空一抓,兩條蛟龍散去幻影,復又化作一根髮簪,被他拿著隨意把玩。其灑脫落下身形,猶自神色玩味不已,笑著寒暄道:“雨仙子,在下不過來遲了一步,便有小輩相擾,不如驅逐出去……”
只要道出畫軸的來歷,便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忘了過去不要緊,知道有人在一直惦著你、等著你,足矣!其他的種種猜疑,自有冰釋前嫌的那一日!而在這緊要關頭,被人橫插了一槓子,還搶去了自己的寶物,林一週身威勢一變,眼光中血色閃動,寒聲叱道:“雷天!還我髮簪!不然,生死一戰!”他眉宇間兩道印記微微凸顯,隱有邪狂殺機蓄而待發。
為了一根髮簪發瘋,至於嗎?一個煉虛的小輩與梵天境的前輩死戰,你配嗎?不過,那拼命的架勢怕是等閒的合體修士都多有不如!雷天打量一眼手中之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與此同時,有人突然不容置疑地說道:“不得在我聽雨小築生事,還他髮簪!”
雷天稍顯意外,不由得攤開了手掌。髮簪倏然飛去,眨眼落到了林一的面前。他忙轉向草亭,仙子神淡如水,自有威儀天成,已是翩翩飛起,順勢拂袖輕輕一甩。隨之瞬間,聽雨小築頓時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
林一收起了髮簪,顧不得理會雷天,急道:“琪兒!那畫軸……”
白衣飄飄,宛若雲兒嫋嫋。雨子人在半空煙雨間,輕聲說道:“我名雨子,並非你的琪兒!畫軸乃我家傳之物,不容造次!事不過三,好自為之……”其淡淡一瞥,絕蹤而去。
“怎會是這樣?為何不聽我分說?事不過三?難道洞府的那次意外以及方才的相見,皆被你視作一種冒犯……”林一急奔兩步,張口結舌,一時惶惶無措。
“呵呵!我等候了這麼些年,卻被你個小輩捷足先登了一步!”雷天依舊是灑脫一笑,卻難掩神色中的失落。他看著禁法籠罩的聽雨小築,無奈地又道:“只不過,仙子即日便將離開天罡仙域,想要再見到她啊,怕是要等到紫薇仙境開啟之日了!”其循著籬笆矮牆走了幾步,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回頭見林一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雷天神色不屑地搖搖頭,嘲諷道:“你一個外門弟子,進出洞府結界都難以自如,還敢對門中長輩有非分之想,真是好膽色!”他又自顧點點頭,笑道:“如此說來,與我拼命倒也不讓人意外……”
林一以手扶額,手指下的兩道印記微微跳動。他強抑躁動的心神,一陣氣息紊亂。
雷天想了想,忽而問道:“適才你好像說知道畫軸的來歷,可否與我分說一二……”
十餘丈外,林一依舊衝著雨仙子離去的方向默默呆立。聞聲,他緩了片刻,慢慢轉過身來,已收斂起了殺氣,帶著冷峻的神情,不答反問道:“紫薇仙境在何方?又何時開啟……”
雷天眼光斜挑,抹了一把淡淡的鬍鬚,衝著林一暗暗搖頭。先前要拼命,這會兒又如此無禮,全然沒了小輩的規矩,換作往常的時候,我早便教訓人了!而如今仙子走了,又客居此處,實不好過多計較!
“呵呵!你身為羅家弟子,孤陋寡聞啊……”雷天搖了搖頭,耐心地說道:“紫薇仙境藏於星域之中,變化不定。其所在以及開啟之日,皆由九牧仙域通令過後方才知曉。屆時,再由界外邀集界內各家仙域,同赴盛會!據悉,應該為時不遠了。不過……”他又幸災樂禍地接著說道:“還沒有哪一家會帶著一個外門弟子同行!你與其痴心我想,倒不如與我說說那畫軸的來歷……”
畫軸?林一轉向雲霧中的聽雨小築。只有取得畫軸,再尋至琪兒、如今的雨仙子,親口說出其中所藏的蹊蹺以及不為人知的往事來,彼此間或有轉圜之機。她忘了過去,不怪她。而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