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意馬,笑攜日月,乘風狂歌,獨唱長生曲。”
那我對你又有什麼意思嗎?你小子好好修煉成不成,像我這般,有些仙人的逍遙氣派,不要看到個女的就心猿意馬!
不得了!謝靈運又驚又奇,這都能對出,這個女子不簡單啊!詩中那股神仙才情,根本不是普通閨秀可以有的,既顯心性氣度,又有勸警之意,她是道門中人!
這下他反而更加來勁了,不能給朝天宮男兒丟人啊,稍微一想,就提聲道:“三從四德,偏出如此奇女。”既贊又諷,贊是真意,沒有被世俗觀念束縛,而偏去修真學仙,很好;諷是玩笑,如何修仙由我這男兒作主,你跟從著就是。
女子聞言似起了嗔意,竟然抬起手中長劍,以劍柄指了指他:“五經六藝,盡出登徒浪子!”
這一句,是罵他,你讀了的書做了的學問去哪了?只會孟浪嗎?竟也是把全天下的讀書人和男兒都罵了,頗有“唯男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戲弄,遠之則憤。”的意思。
“呃……”謝靈運真有點被折服了,這姑娘的才華沒一斗都有半鬥,玩笑也開夠了,他哈哈一聲,向那姑娘抱拳作揖:“失禮了。”
“嗯,呵呵,得詩罷。”女子忽然也笑出聲來,並無嗔怒。
而且這句話還在繼續對仗,自然是說沒什麼,大家玩對詩罷了,談不上失禮。
謝靈運的笑聲更大,闊步走去,走近了,透過淡淡的秋霧,他看得一驚。
只見女子正值是女兒家全然長開後的花信之年,二十五六歲左右,作著樸**冠的衣著打扮,看不出出嫁了沒,亦看不出修為幾何,長得是婀娜美麗,明眸善睞,丹唇皓齒,如其人的聲音,十分成熟大氣、優雅從容,右側嘴角邊有著一點恰恰相宜的美人痣,更添了一分嬌俏風情。
驚其豔,疑其來歷,這個大美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雖然方才多有嬉鬧,現在他可真的無心冒犯,尊重地拱手問道:“敢問仙姑是?”
仙姑卻微笑不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反過來問他道:“你是朝天宮的弟子?”
謝靈運點頭道:“正是,小弟是朝天宮掌門南陽子的真傳三弟子,謝靈運。”
“哦,原來你就是謝靈運,有過耳聞了,才高八斗麼,不錯,不錯。”仙姑微笑地頜頜首,又問道:“南陽他們還好嗎?”
“其實是一斗……”謝靈運正作嘀咕,反正她耳朵好使,但聽到她這般口氣,心中疑惑更甚,答道:“家師尚好。你認識我師傅?”
仙姑的美人痣陷入酒窩之中,卻是露齒一笑:“認識。”
說罷,她就往西山道院那邊而去,自言自語道:“人變了,冶城山沒變,還是這樣啊。”
謝靈運挺起雙眉,這位姑娘,好像……她為什麼沒有半點客人造訪的生分……
當下帶著困惑,他跟著仙姑徑直走過忠孝泉亭,來到西山道院,一路上仙姑都沒有說話,由他問話都不答。
這時籬笆庭院中,眾人都在呢。
鉛汞師叔正在侍候著嫌早飯不香的長生,苦臉勸道:“吃吧,這頓是煮得火候稀了點,我一個煉丹師給你做豬飯,前生欠你多少都還了……”恆寶在一邊嘻嘻笑鬧:“師叔,它不吃你吃,饞死它。”純兒也笑道:“師叔別急,等公子回來,就有辦法讓長生吃了。”
頑空師叔拉住了大師兄在演公案,新一出的許祖拔宅飛昇,“娘子啊,帶不下啦!”師傅坐在竹椅上悠悠樂笑地看著他們。
“各位,有客人來嘞!”謝靈運率先奔向院子,通報地大喊起來,眾人頓時紛紛望來,然後他看到,師傅和兩位師叔一見到那姑娘,都雙眼瞪大,繼而霍地深吸一口氣摒住,滿臉的震驚,難以置信,呆滯……
仙姑輕輕一點螓首,倩步不停,笑道:“南陽師兄,鉛汞師兄,玉陽師兄。”
師、師兄?謝靈運亦愣住了,恆寶、大師兄還沒反應過來的一臉迷糊,純兒狐惑的眨眨眼,過掉幾息,還是長生不滿的嗷嚕一聲打破了沉默。
“啊啊啊——————”
一聲巨大的驚叫響起,整座冶山都幾乎地動山搖了,由兩位師叔一起發出!難以形容這一叫聲是什麼,嚎叫?尖叫?鬼叫?哭叫?興許都有。
“玉芝師妹!!”他們滿臉通紅,飛奔過去,轉眼間就已經老淚縱橫,流滿了臉龐,揮灑到空中,都不知兩人此時是何等複雜的激動心緒!師傅也早已起了身,雖然沒有驚叫,但心中的激奮分明一點都不比他們要少,渾身都在顫抖,頓時就猛烈地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