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人界,小弟實在氣憤,所以想要抓捕這雪妖,為民除害!小弟雖不是人界中,卻也在三界六道內,這三界六道本是一家,所以小弟斷不會坐視不理”。
我嘴角抽了抽,仰頭看了會兒天,這厚臉皮的白芷,真好意思說得出口,你幾千歲的石頭精怎麼就好意思管人家蹙離叫兄臺,還自稱小弟。我從隨身的小錦囊中掏出粒花生,捏開了殼子,扔進嘴裡,沒辦法,即使我此生為人,可是仍改不了有事沒事吃花生的老毛病。
也是壞毛病!
蹙離的眼睛忽然瞪得好大,呆呆的看著我把花生殼子捏開,把肉墩墩的花生粒從殼子裡拿出來,高高拋起,再擺好了姿勢接住從高處落下的花生粒,然後心滿意足的咀嚼。
“花九?!”,他脫口而出。
我立刻呆愣在原地,嘴裡嚼了一半的花生忽然就成了燙手的山芋,繼續也不好,停下來更不好。
於是我總結出經驗,壞毛病害死人啊!
“她是舍妹,青黛!”,白芷不動聲色的把我往他身後‘挪了挪’,說道。
“哦……青黛”,蹙離有些失望的垂下頭,嘴裡喃喃的說了幾遍青黛,半響才又抬起頭,略帶些尷尬的說道:“實在對不起,因為令妹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所以剛才有些失態”。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中有一絲落寞。
他的笑容有些苦澀:“都是些過去的事了,這世上再沒有……”。
“哦,是麼?我這個小妹可是調皮得很,厭惡得很,蹙兄不要被她的外表矇騙了”,白芷打著哈哈,還不忘揶揄我幾句。
這若換作平時,我早一個爆慄打過去,不過我現在卻只是苦笑。
故人?!原來當年那麼一段轟轟烈烈的禁忌之戀,不過是換來一聲故人,一句過去的事而已!
原來,這麼多年,痛苦的只有我!
“蹙兄果然是上仙,凡事都能如此灑脫,如此不放在心上,想必今日的事蹙兄也不會怪罪的吧?”。白芷語含譏諷之意,一雙眼睛尖針般看著蹙離。
我想他是看到我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望,所以才會這樣的吧!畢竟我也在碧波島呆了很久了,而且每每我的情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會”,蹙離簡短的說道,像是沒聽出白芷的話外之意,他短促的笑了下:“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白芷”,白芷道。
“白芷,青黛,很不錯的名字!”。蹙離若有所思的看向我,我立刻把頭轉過去看遠處那株老樹。
如今已是深冬,老樹的葉子早已落了個乾淨,只剩光禿禿的樹杈上積著厚厚的積雪。
風吹過的時候,就會有一片兩片雪花飄下來,很好看的樣子。
“不過是些中藥名,蹙兄胳膊上的傷應該沒事吧”。
“沒事,只是些皮外傷”。
我感激的看了眼白芷,他怎麼就知道我關心蹙離的傷勢?
我不過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而已。
可我心上雖感激,嘴上卻說“多管閒事的石頭精” 我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手就被白芷重重的掐了一下,我嗷的一聲叫起來,
蹙離立刻問道:“青黛姑娘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讓瘋狗咬了一下”。我呲牙裂嘴的笑。
“瘋狗?”,蹙離頗憂鬱的看了一眼我,那眼色就像在看一個發癲,胡說八道的人。
我只有苦笑。原來他真的已經認不出我了。這樣很好,很好。至少以後就算他發現我騙他,也不會太傷心,畢竟被一個陌生人騙總比被曾經的愛人騙要好得多吧?!
可是,我的心裡怎麼就空空的?!
其實當年我是自願用內丹引那最後一道天雷的,所以這件事我從沒有怪過他,就算我就要魂飛魄散的時候,我也沒後悔過。
對他,我從來都是無悔。
可我想我是要忘掉他的,事實上我也一直很努力的在這麼做,從半夏說,蹙離曾親口告訴她,他要忘了那段情劫開始。
情劫,這的確是一段情劫。他是仙,我是妖。禁忌之戀實在太累,一次就已讓我心力交瘁,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何況,我內心深處總是覺得這次的事實在不是很值得擺上檯面的事,甚至我是有些深惡痛絕的,我不想幫碧波島,可我不得不幫碧波島。
這是件多麼奇怪的事啊!
一件這麼糾結,這麼奇怪,這麼擺不上臺面的事,我實在不想讓蹙離知道,是花九在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