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起朝門外走。
快速出了暗門,一輛輕巧的馬車已備在了那裡。車內鋪著厚厚的皮草墊子,寶羨小心地將訾槿放了上去,將錦被拉好,用棉枕擋住了訾槿與車壁的碰撞,將七八個小手爐放在第一層錦被的邊上。待一切準備妥當了以後,寶羨將一個軟枕和棉被遞給了坐在一旁的梧桐,低聲說道:“梧桐也睡會吧,背上的傷別壓著,趴著睡吧。”
梧桐接過東西,臉上滿是欣喜:“嗯嗯!”
寶羨笑了笑,將留下的那個手爐塞到梧桐手中,吹息了車廂內的燭火:“輕聲點,別吵醒了主子,我趕慢點,你們睡吧。”
“嗯嗯。”梧桐捂住嘴,點頭連連,看著寶羨出了車廂,才一臉笑意抱住棉枕趴了下來。
黑暗中,訾槿轉過臉來,看著梧桐的方向:“他們打你了。”
梧桐猛地一愣:“小姐,醒了。”
“不知道,我感覺我在睡,可是又感覺我一直醒著。”訾槿似是不經意地說道。
“小小……姐還在生梧桐的氣嗎?”梧桐怯生生地問道。
訾槿抱住一個手爐說道:“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我不生氣,反而還要謝謝你。”
“可是太子殿下對小姐那麼好那麼好,那時小姐日日宿在‘歡館’,太子殿下明明知道小姐的所為,非但不介意,還在那時候便向夫人求婚。那時夫人顧及小姐意願並未同意,可這些時日太子殿下對小姐的心意,夫人都看在眼中了……其實夫人也是為了小姐好。”梧桐小聲地說道。
訾槿沉思了良久:“日日宿在歡館?……你何時在玉家見過君凜?”
“一個月前……嗯……上月初三,那日太子殿下到來。夫人很高興,山莊內每人打賞二兩紋銀呢。”梧桐喜滋滋地說道。
“那麼說我們從不日山谷回來不久,君凜便來了。”從聲音中,聽不出訾槿的情緒。
“小姐不知道嗎?”梧桐不解地問道。
訾槿低聲笑了笑:“知道,知道……現在什麼也知道了……梧桐,寶羨是個好人……你們很合適。”
車廂內陷入了一片寂靜,良久,梧桐才道:“小姐說寶哥哥喜歡梧桐嗎?”
訾槿道:“不討厭。”
過了一會,梧桐繼續說道:“梧桐與寶哥哥自小一同長大,梧桐五歲被夫人撿回來的時候,很害怕……那時七歲的寶哥哥一直陪著梧桐,照顧梧桐,教梧桐識藥習文學武,一直到寶哥哥被送進宮……梧桐一直等著寶哥哥回來,每年寶哥哥回來的那幾天……梧桐都好高興好高興……小姐說寶哥哥喜歡梧桐嗎?”
訾槿緩緩地閉上雙眸:“梧桐……和你的寶哥哥一起離開玉家吧……外面的天地很大很寬廣……兩個人……不會怕也不會迷路了……”
梧桐看著訾槿的方向,不再作聲了。馬車行駛得很慢很穩,一時間車廂內一片靜寂,沒一會從訾槿的方向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昨日之事,讓繁鬧的玉家沉寂了一日。今晨一早,玉家再次亂作一團。玉家小姐離家出走的訊息,不徑傳開。
一直閉門不見人的君凜,下午方得知訊息。他瘋一般地將玉家翻了底朝天,卻依然未見到那個才一日不見,便已想到心疼的人。
待到冷靜下來,君凜回到訾槿的養心園怔怔地坐在對著繡床的椅子上出神。那雙曾盛氣凌人的鳳眸中像一片快要乾枯的湖泊,滿是絕望的沉寂,像是悽酸,像是苦楚,又像是怨恨。
玉夫人站在門外,默默注視君凜良久,輕步地走了進來:“殿下莫要心傷,槿兒定是羞於對你才會如此的……她心中若無你,也不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了。”
君凜一動不動地看著繡床:“她都知道了……定是惱了我,才會和司寇郇樂……她定是不想再看見我……才會走的。”
玉夫人上前數步:“殿下怎能這般地想呢?……槿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願面對自己對殿下的不忠,才會如此決絕地對待殿下,昨日殿下琴音響了一日,槿兒……那傻孩子一直站在殿下園外,一日連口水都不曾喝,想來定是那司寇郇樂……槿兒心中有怨,卻不敢對殿下說……”
君凜愣愣地抬起頭來:“真的嗎?”
玉夫人垂眸悲痛地說道:“如今槿兒做出這般對不起殿下的事……我玉家本不該狡辯……那婚約便罷了吧,只怪我家槿兒沒有此等福氣。”
君凜猛然起身,驚叫道:“不!槿兒她絕非自願!我不怪她!我不怪她!可她還要我嗎?她還要我嗎?她若真要我……為何還一聲不響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