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先正任上海市黨部組織部長,從此他和吳開先發生了聯絡
在上海的一段時期,吳紹澍為了要爭取國民黨的信任,他工作很賣勁,很努力,但是他又駭怕共黨報復,一再請求外調,時值山東嶧縣棗莊中興煤礦公司董事長錢新之正為共黨潛伏,不時鼓動工潮,遂使生產銳減,因而大傷腦筋。錢新之要求中央黨部設法清除中興煤礦的共黨份子,陳立夫便派吳紹澍去,吳紹澍熟知共黨伎倆,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組織工人福利社,自任幹事,從爭取工人福利,博得工人好感,而掌握了礦場勞工,並將共黨份子大部清除。從此工潮不起,煤炭生產也恢復了常態,錢新之很高興,他向陳立夫道謝,並且讚許吳紹澍與共黨鬪爭的冒險精神。
吳紹澍在棗莊中興煤礦工作了兩年多,他時或請假到南京和上海,向陳立夫、錢新之、吳開先等報告工作,吹吹牛皮,其間尤曾跟汪精衛的「改組派」勾勾搭搭,有些露水姻緣。後來漢口市黨部整理改組,吳紹澍見有機可乘,便懇請錢新之幫忙調職。錢新之和吳開先商量,認為可行,於是兩人連袂往見陳立夫,請他提拔提拔吳紹澍。陳立夫表示吳紹澍確能悔過,對於清黨工作也不無貢獻,因而改派他為漢口市黨部整理委員,和他同時發表此一職務的,還有刻在臺北的國大代表楊興勤等人。
走馬上任,吳紹澍因為人地生疏,簡直毫無工作表現,同時他又以不得人緣,被漢口市的國民黨員,指為不學無術,能力太差,請求中央加以撤換。這一來使吳紹澍大為恐慌,於是便想起華中三山之一,洪門大爺楊慶山是漢口大亨,暗忖自己倘能拜楊慶山為師,必可在工作上得到極大的助力,而楊慶山在漢口的群眾力量如竟為他所用,就等於他在上海獲得了杜月笙的全力支援。
吳紹澍打聽得來,杜楊之結交遠在辛亥前後,滬漢兩地一水相通,聲息互聞,杜月笙和楊慶山幾十年裡一鼻孔出氣,誼同一體。他在漢口想拜楊門苦於乏人引見,不得其門而入便到上海來商之於吳開先,他要求吳開先設法介紹,使自己忝列杜月笙的門牆。吳開先的答覆是杜先生和我從來不提幫會、或者拜先生、當學生的事,很顯然的其間頗有深意,而且吳開先對幫會一道確實並無所知但是他可以轉介陸京士與陳君毅,這兩位都是黨、工兩界的重要人物,尤為杜月笙的得意門生。吳紹澍十分之喜,專程拜訪陸陳二人。──這以後拜師經過,本志十二卷三期拙文業經詳細寫過了。
吳紹澍在漢口站得住腳,一致公認是拜杜月笙之賜,再加陳立夫的破格拔擢,但是他混到民國二十四年,漢口市黨部再行改組,市黨部委員須經黨員選舉,吳紹澍由於漢口國民黨員的群起反對,竟告落選。失勢失業後的吳紹澍要找出路,便跑到南京,求見中央黨部民眾訓練委員會主任秘書許孝炎,因許孝炎之介而往晤該會主任委員周佛海,基於他和改組派的一些露水姻緣,加以周佛海本人便是中共頭目,和吳紹澍同在上海被通緝,險乎過了清黨一關的同路人,於是,周佛海替他在民訓會安排了一個位置。
抗日之戰前夕,吳紹澍借重杜門力量,問陸京士借了一千大洋充競選費,一舉躋列國民大會代表。但是抗戰一起,民眾組訓委員會撤銷,吳紹澍被派在軍事委員會第六部工作,第六部部長是陳立夫,他算是又回到老上司的身邊。
是年冬,軍委會第六部改為政治部,而陳立夫也改任教育部部長,吳紹澍又度失業,他便留在漢口,天天往求陳部長給差使。陳立夫認為他不適合擔任教育工作,始終不允他到教育部去。於是吳紹澍懷恨在心,到處攻訐陳立夫,含沙射影,萋菲生錦,無所不用其極,卻是苦於蜉蝣難以撼大樹,唯有書空咄咄,徒呼負負,而且從此斷了一條坦蕩大路。
賦閒到民國二十七年七月九日,三民主義青年團成立,吳紹澍夤緣結識了康澤,而由康澤推介給張治中。張治中給了他一個差使,命他到上海去做團結、組訓愛國青年的地下工作,擔任上海支團部書記。半杯老酒吃醉脫哉
殊不知顧嘉棠有此一句補充,其意不在眾人。他一面開酒,一面眼睛望著杜月笙
「月笙哥,儂哪能?」
這便有點強人之所難了,杜月笙對於飲酒一道,段數向來不高,中年以後,尤以節飲聞,而自高陶事件,飛行高空,攖罹氣喘重症,他更是「性命要緊」,涓滴不飲。如今抗日勝利,日本天皇宣告無條件投降,當場諸人,和他同樣的在人生歡樂最高潮,一輩子裡最值得紀的一剎那,顧嘉棠要他破一回例,開一次戒,杜月笙怎好意思峻然拒
於是他也笑容可掬,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