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看著她定定的看著她,盛裝女子心中沒來由的一慌,臉上正義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鄭若收回目光,提步往前走去,拉著她夫主的手,關切的問:“夫主,你向來不善飲酒,每每酒醉之後便是頭痛難忍,腹痛難當,身上又奇癢無比。夫主,今晚你的酒可有喝多?”
石越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繃著臉,隱怒道:“莫要說這些無用的。為夫問你,今晚可是和王九郎在床榻之上?”
鄭若對他眨了眨眼,繼而垂下頭,輕輕的一嘆,認命的道:“是……”
“你——你——”石越氣的渾身顫抖,嘴唇蠕動著說不話來。
“王九郎,我當你是兄弟,可你卻如此欺我,汙我之妻!”他暴喝,怒髮衝冠。
王九郎看了他一會,對他長長一揖,道:“是吾之錯!”
“你——你——”石越痛心疾首,一會看看面前的鄭若,一會又看看不遠處的王九郎,“你們讓我情可以堪?”
“吾以貴妾之位求娶鄭氏若娘。”
王九郎話一出,四野皆靜。此乃當今最可笑之言,哪有人求娶別人之妻?
“你——你——”石越氣極,渾身發抖。他努力的深吸了好幾口氣,突然噗通一聲跪在身邊一直站著的老者面前,痛哭流涕,“叔父,孩兒不孝,娶了如此一個汙了石家門楣之女……”
“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老者的柺杖重重的敲打著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音,“越郎,這樣不貞不潔的女子,實是應該沉潭,以慰石家列祖列宗啊——”
“叔父,她畢竟跟了孩兒十年,孩兒……嗚嗚……孩兒實不想看她死……”石越哭著道。
“既如此。你便允了王家郎君所求吧。唉,我也老了,管不了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石越擦了幾把眼淚,站起來對著鄭若,痛心的說道:“若娘,今晚我休了你。你跟著王九郎走吧。以後,你好自為之。”
早有丫鬟準備好了筆墨,他刷刷的寫了幾筆,然後扔給鄭若。像是多看她一眼就會汙了自己的眼睛一般,他轉身就要離去。
一直在一旁淡淡笑著,好像是局外人的鄭若,突然說道:“夫主,十里坡的梨花想是要開了。多少年沒有看到了呢?夫主,你答應過妾要帶妾去看呢。夫主,你忘了?”
石越離去的腳步一頓,回過身來,看著她,眼裡和她一樣有著回憶。
“夫主,你帶妾去十里坡看梨花嗎?”
鄭若笑著問。
石越像是看到了十年前那個在梨花樹淺笑吟吟的傾城女子。突然,他的眼前噴薄出一道鮮紅,在他面前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灼熱的液體灑上了他的眼,迷濛住,他不得不閉上雙眼。
“十公主,我的現在便是你的將來。”
這是鄭若閉上眼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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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這次參照魏晉時期的,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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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後,應該不會河蟹了吧?
'正文 第一章 落水'
十年會改變什麼?
十年又會發生什麼?
十年,可以將一個翩翩少年成長為玉樹臨風的青年;十年,可以將一個如花少女摧殘成雞皮鶴髮的老嫗;十年,可以令一個毫不起眼的賤民變為一國之候。
對於鄭若來說,十年不過眨眼一瞬間,黃粱一夢,一切成為虛空。
那麼,她所受的那些屈辱呢?她的那些恨呢,她的那些怨呢?是否也是一場空?
她究竟是十年前的少女鄭若還是十年後被自己夫主陷害被人凌辱至死的鄭若?
當湖中冰冷的水再一次淹沒過頂的時候,她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她猛地躥出水面,卻看見不遠的淺灘處兩個女子裝模作樣的掙扎。有一個還試圖游過來要救她。
她的雙眸有一時的茫然,手腳不由自主的開始動起來。猛然間,她看見了岸邊女子的臉,還有岸上趕來的一群人,幡然醒悟。這一幕如此熟悉,即便過了十年之後,依舊令她刻骨銘心。她的水性極好,那也是經歷這一次之後,偷偷的學。
而現在,十年前,她還不會泅水。
“救……啵……啵……命……”
手腳不動了之後,她的身子很快就沉下去,湖面上只剩下她的一隻手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