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廝渾鬧。他要,不妨讓他玩幾天。便是送給他又何妨,張管軍自可來我府上,再取走一張弓便是。”
張用聽了這話,又驚又喜:“原來,迪功府上還有那樣的弓,我再取走一張,真不妨嗎?”
前一個問題讓趙興出了一身冷汗,他趕緊表白:“我府上也不多,還有兩張弓而已,張管軍想要,取走一張便是。”
張用盯著趙興看了半天。確定趙興說地是真心話,他嘆了口氣:“迪功不知那張弓的珍貴嗎?……原來你是真不懂——你不知道,我大宋軍器監製的弓,分為良弓、寶弓、與普通弓。就拿寶弓來說,那是用多種材料,由優秀的良匠耗時兩三年做出來的,這張弓弓頭有牛角、弓弦用獸筋……”
張用向趙興羅列了一大堆他不熟悉的古代詞,意思是說:軍器監製出來的弓,弓臂是用多種材料複合而成。由於材料複雜,粘合劑不過關。所以這種弓儲存很困難,一旦保管不善。弓身就要開膠,複合材料爆開,近而使整個弓成了廢物。
“迪功那張弓,通體是一種材料製成,這種龍血木材質均勻……先說木紋吧,它的木紋勻直,從頭到尾竟不偏離數毫。這樣的材料千古難尋,且這種單一材料做成地弓極好保管。武將得到這種弓,簡直是天賜寶物……”
張用接著又向趙興講解弓的掛弦問題:為了保持弓臂地曲張力,弓弦平常是不掛在弓身上的。只有臨戰時,弓箭兵才給弓臂絞上弦。不掛弦時,弓身就是一段反曲地木棍,這種反曲木棍,一個人完成不了掛弦工作。需要兩三個人合力。所以古代弓箭兵在遇到突然襲擊時,是最脆弱的。
而趙興送給張用的那張弓,由於弓身沒有經過火烤,所以弓弦可以一直掛在弓臂上,這樣。一旦遇到突然襲擊。抓起弓來就能射箭,緊急時刻能挽救武將一命。所以張用當初一見這張弓,連自己來的目的都忘了,只顧拿弓跑路。
“我猜,當初你不知道這張弓臂寶貝,所以才拿了弓就跑”,張用也老實的承認:“不過,現在這些對我已經沒用了——那張弓引起同僚不合,已經當作脫罪的禮物,獻把馮太尉了。在下此去密州,位卑職小,要弓也無用,倒不敢再向迪功討要新弓。”
趙興愣了半天,勉強說:“其實,同僚間起了爭執,原不至於鬧那麼大,怎麼不來一場角鬥呢——周禮式角鬥?”
張用翻起了白眼:“你說啥,角鬥?周禮?這些詞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周禮,現在都大宋朝了,誰還用周禮?誰敢?”
趙興默然。
張用反過來又拉著趙興的手,舔著臉說:“迪功,我聽說周邦彥那廝出京的時候,你又是歌又是舞的,那首歌后來傳唱了整個京城。你把我也當朋友是吧,咱武人,不喜歡那些風花雪月。在下出京盤纏不夠,正發愁找誰去挪借呢,正巧撞見趙兄,不知迪功能否解我燃眉?”
趙興憐憫地看了看張用,一拍肩膀:“也罷,你先去我府上,等我回府……”
“別……”張用嘿嘿笑著,上下打量著趙興:“迪功,現在可是朝議的時候,宮禁雖然不嚴,但也不是隨意可走動的,你入宮不久,還在等候選官,可不能大意了……莫非有什麼事要辦,在下雖然被貶出皇宮,但出入宮禁不成問題,趙兄有事,不妨找我。”
讓張用去找薦書,隔了一層,不知道求託的人肯不肯。而趙興自己去,他有把握沒大沒小的隨意揪住一人,要求對方寫封薦書。
站在那裡愣了一會兒,數秒鐘等待,趙興立刻決定:敏感時刻,還是別惹事地好。他把周邦式的事情交代一番,說了幾個人名,請他去求封薦書……張用辦事很快,不一會兒,跑過來,塞給他三封薦書,然後大咧咧的說:“如此,我便先去迪功府上等候。”
趙興返回吏部,等候的新科進士們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唯有周邦式與探花郎徐師錫還在等,見到趙興塞來地薦書,周邦式笑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謝過趙興,卻隨手塞進自己懷裡:“離人兄,快去,我剛打聽了,離人兄得除密州團練判官勾當簽押事,快去領官牒吧,餘人皆去了金明池,官家正在那兒大閱水軍呢。”
趙興停住腳,看了看周邦式,好心的問:“你決定了?”
徐師錫插嘴說:“南伯兄除提點行江東刑獄,簽押公事,已經辭詔了。”
“其餘人呢。都怎麼樣了?”
“狀元詹邈除權著作佐郎,榜眼陳濤字曉竹,除行淮南節度推官,在下除行蔡州通判……除我們之外,九十餘人入職館,二十餘人得寄祿官……”
北宋官員任職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