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直接切入正題:“你剛才說你是為了航海而來,我的朋友,你已經掏空了我的錢包,現在你打算掏去我的心臟嗎?說吧,這次你又打算獲得什麼?”
趙興側著臉,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很溫暖的反問:“你臉色不好,很不好……作為朋友,我或許能夠為你分憂,說吧,把你的心事說出來。”
蒲易安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還不是為了可惡的塞爾柱人,他們佔領了耶路撒冷,又禁止基督徒前去朝覲,整個基督世界沸騰了。那些狂熱的人在海上隨意襲擊阿拉伯船,我們的船平均每十艘只有一艘安全抵達。
十年前,他們的教皇就叫嚷著舉行十字軍東征。最近我們有一艘船從國內駛來,晨禱時他告訴我們,形勢越來越嚴峻了,基督世界的教皇已連續發出戰爭呼籲,那裡的農夫已經開始武裝起來。
現在,那片海域除了天空,找不見一點寧靜。海面上、在陸地上,戰爭不斷、小規模衝突也天天不斷,每天都有人在流血,海面上,他們在捕殺我們的商船,陸地上,他們在圍攻我們的城市——我們猜測:全面戰爭臨近了,也許就在這一兩年。“
塞爾柱——趙興笑了。
歷史就是這麼幽默。
塞爾柱民族的祖輩烏古斯部落,原系中國隋唐時期的“紹武九姓”部落聯盟,臣屬突厥。唐朝擊潰突厥人,瓦解突厥帝國後,九姓的一部分輾轉西去,稱烏古斯(Oghuz)或古茲(Ghuzz)。10世紀中葉,烏古斯各部在首領塞爾柱統率下定居藥殺水(今錫爾河)下游地區,改信伊斯蘭教遜尼派,從此稱為塞爾柱人。
45年前,塞爾柱之孫圖格里勒伯克佔領呼羅珊;進而征服伊朗全境,並於1055年進入巴格達。哈里發卡伊姆封他為蘇丹,號為“東方和西方之王”。15年前,塞爾柱帝國的繼承者大敗拜佔廷軍,俘獲拜佔廷皇帝羅曼努斯四世,於是拜佔廷所屬小亞細亞大部分地區盡歸其手……
瞧瞧吧,這就是塞爾柱人的輝煌史。歷史的幽默就在於此:被漢朝打敗被驅逐出去的匈奴,他們的西遷行動滅亡了西羅馬帝國;而被唐朝打敗的突厥餘部,俘虜了東羅馬帝國的皇帝,並使之走向滅亡。
歷史顯示的黑色幽默更加在於:漢唐趕走了最兇惡的敵人,原先匍匐在匈奴與突厥腳下的弱小遊牧民族,卻將輝煌的漢唐毀滅——他們都是漢唐人民養大的狼。
而塞爾柱人的輝煌沒有維持多久,不久他們就被花拉子模王國吞滅,花拉子模王國又被滅於蒙古之手。南征的蒙古人也沒長久,他們在十字軍第八次東征時,與十字軍聯手攻擊埃及失敗。十字軍第九次東征時,二者繼續聯手,結果,埃及乘十字軍兵馬未至,搶先攻擊蒙古南征軍,將蒙古人建立的國家連根拔起,並逼迫數百萬蒙古降俘改信伊斯蘭教,從此,這夥兒蒙古人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便徹底消失在阿拉伯世界。
蒲易安的感慨顯然不是為宗教事物憂慮,他是在擔憂這條商路。阿拉伯人嵌在東西方商路的中間,幾個世紀來,靠兩地轉手倒賣獲得了巨大的利潤,如果十字軍佔領耶路撒冷,那麼東西方的咽喉就被西方人掐斷了。
守住咽喉的西方人怎麼會允許阿拉伯人繼續獲利,這條商路一中斷,宋國的外貿量就會大幅萎縮——因為通道被掐斷,阿拉伯人即使採購大量貨物也沒處銷售。
“我找你來正是為此”,趙興顯得很悠閒,事不關已,他當然很悠閒:“你們跟那群基督徒有宗教衝突,而宋人沒有。基督徒要打仗,但他們也需要我們的貨物——總得有人販售過去吧。在宗教情緒極其強烈的情況下,他們會攻擊你們的船,但不會攻擊我們的船,我來找你就是談合作問題。”
“合作?再次聽到這個詞,我依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上次你跟我談合作,用一串項鍊騙走了我一船貨物、二十名建築工人,這次我可得捂緊我的錢包,說說,你打算拿什麼交換?”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33章 兩奸人的分贓協議
“怎麼能說騙?”趙興不滿的瞪了對方一眼:“難道我上次給你的項鍊不好?那可全是個頭勻稱、體積相差無幾的走盤珠,這樣的項鍊你曾見過?我只要走了你一船貨物,外加三柄破阿拉伯劍,二十個蓋房子的工人,你覺得很虧?——那你不妨退貨。”
趙興上次給蒲易安的是一串加長珍珠項鍊。這是他在和他一同墜落到大宋的行李箱中找到的。項鍊的原主人似乎是個女白領,隨身帶了多件首飾。但他唯獨挑了這串加長珍珠項鍊,這是因為珍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