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起來。
“唉,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元重俊皺起了眉頭。
“陛下!臣以為突然貶謫大臣會……引起朝中慌恐。” 宋若水先開口了。
“吾意已決!”元重俊目視前方,並不看地上的宋若水。
“陛下!”宋、陳二人齊聲道。
“朕累了,要回去歇歇,兩位愛卿請回吧。”
……
貶謫詔書拿到了中書省,他拉起我的手回了瑤華宮。
接過秋雲遞過來的一盞茶,他緊喝了幾口。
放下茶盞,他抱我坐於膝上,如同往常一樣。
而今日,我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同——他的身體有些僵硬,不同於往常。
氣壞了!
“還在氣?”我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巴。
“你說呢?能不氣麼?”他垂下眼睛,冰霜般的臉上浮出了一絲生機。
“氣壞了你我怎麼辦?”我笑了一下,有些勉強。
“他們哪裡能氣壞我?敢氣我?這就給他們個教訓,全部趕出京城!”他也笑了,笑得無奈。
我重重喘了口氣,吩咐秋雲端桂圓紅棗湯來。
湯來了,他接住,一匙匙餵我。
“哧!”一邊站著的小宮女環兒忍不住掩嘴偷笑。
我看過去,她趕緊低下頭,口中連道“奴婢知罪!”,臉上卻仍是掩不住的笑意。
湯喝完後,我吩咐人都出去,我要歇下了。
“想說什麼?”看我躺好後,他的臉色認真起來。
“你一下子貶這麼多京官,還有好幾個是三品大員,不怕朝中有人說話麼?”
“哼!說話?說什麼話?朝堂之上,公然忤旨,目無君上,趕出去已是輕責了。”
“前幾個人的位子都很重要,聽說人也頗有些能耐。”
“能耐?有能耐的人多了,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做官的!”
“若是引起恐慌的話……朝中這些人對你的心……”
“慌?慌什麼慌?我會怕了他們?羽林軍自不必說,秦武手中朔方、河西兩鎮兵馬十餘萬人,姚魯望守河東,錢程守幽州,這四鎮兵馬加起來二十餘萬,淮南、江南……況朝中還有宋若水一班文臣。”
他的意思,我明白,所以他才能一怒之下如此“大手筆”地貶官。
這時,我又想起了一個問題:柳如風也在貶謫的名單裡,可他待柳如風一向不錯的啊。
看出了我的疑問,他說了貶柳如風的原因。
“哼,聽說那王婧悍妒無比,簡直令人髮指!大半年前柳如風看中了一名歌伎,因為怕老婆,在城裡悄悄買了所房子安置了,不意還是被發現了……那王婧竟然帶了人去一番苦打……那歌伎已有身孕五月,當場一屍兩命!”
“啊?何時?”我驚叫起來。
“十天前。”
“什麼時候報上來的?”我緊著問。
“三天前。因為你身子重了,沒說給你聽,怕驚了你。”
“這……皇后的妹妹也太過分了!”
“當年那鄭氏就曾打死過王元輔一個侍妾!哼,女承母志啊。”
雖說對王姁的妹妹王婧“悍妒”性格略知一二,但聽到這樣惡劣的事,未免還是驚心。在這種事情上,雖說正妻也是受害者,可是這樣把孕婦毆打致死,這人就不是“悍妒”二字能形容的了,而是酷虐,就是非人!
“那這事……按照律法,當按妻打殺妾一條來懲治吧。”我想到了法律的問題。
“有人說是按妻毆死妾懲處,有的說應當按妻毆死婢來懲處……有的說按凡鬥論處,可王婧是皇后的妹妹,這就有些難辦了,律法上明白寫著‘議親’一條呢。”
一時間,我在腦中盤算著應當按什麼律條來判斷此案,想了想覺得最可能按第一個、即妻毆死妾的律條來處,但也可能按妻毆死婢處理,死者畢竟沒有進過柳家的門。若按前者,則王婧是死罪,按後者則不當死,只是徒罪。可是……王婧是皇后的妹妹,是元重俊的小姨子啊,是特權階層,律書上的“八議”正是給他們這些人準備的!
該死的“八議”!
想到這裡,我只覺腦中“嗡”地響了起來。
“那,案子還沒有判決麼?”我現在一心都放在了這事上,把貶官的事暫撂在了一邊。
“各執己論!至今無有結果。”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我知道,這當“二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