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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竟不似真人一般。

季蔚明身邊隨從小心道:“世子不如領了人入府細談。”

季蔚明點頭,又讓他安排奴僕為沈拓梳洗沐浴。

沈拓身上黏膩腹中飢餓,自然求之不得,侯府到底不同尋常,香湯衣物早已備下。沈拓將侍女趕了出去,自己動手收拾了一番,又吃了點心,喝了半壺的茶水。

季蔚明在花廳等他,室內極為暖和,奇花異草遍佈,六疊屏風繡著冬狩圖,烈烈寒風,浮雲慘飛,幾騎獵手搭箭彎弓。屏前設了軟榻高枕,一邊方几上鶴嘴吐煙。

季蔚明半靠在榻上,除了裘氅,擁著毛毯,唇色不似先前慘白,卻是殷紅如血,倒似抹了唇脂一般。

他態度親切,仔細問了弟弟在桃溪近況,不由笑道:“倒有幾分樣子。”又問苟家案,沈拓又一一答了。

季蔚明點頭,又道:“仍是少些決斷。”

沈拓不好多說,心中對季蔚明不知為何,總有幾分警惕,因此不願多置一詞。

“你一路辛勞,晚間好好歇息一番。二郎讓你送來節禮,少不得與我阿孃與阿姨見上一面。”季蔚明看著禮單上的桃膠,不滿眯了眼,敷衍了事,拿滋陰之物打發他。

沈拓又說了羨州之事,季蔚明紅唇一勾,倒像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滿眼都是嘲弄:“娶婦不賢,便是這般下場。嘖嘖。”

沈拓聽他言下之意,竟是已知是何人下的手,不由吃驚得抬起頭。

季蔚明道:“不過一些跳樑小醜,都頭回去必定一路無虞。”他說了幾句話,神色便帶了倦意,侍女奉上一盞參湯,侯府掌家又回稟疾醫侯在家中多時,是否要見。

沈拓識趣告辭,又經通稟,見了侯夫人與季蔚琇的生母,二人都是家常打扮,雖舉止疏離,問起季蔚琇卻極為仔細。

侯夫人蹙眉道:“二郎離家千里,生活艱難,山水長長不得照拂。無奈都頭有要事在身,倒不好拖累你,回頭另打發人送幾車東西給他。”

沈拓僵立了半晌,出來時長舒一口氣,倒比打了一架還要累人。他狠睡了一夜,直至午間才醒。侯府內掌事得了侍女通報,匆匆忙忙 趕來道:“都頭莫急著趕路,再進些吃食,府中另為都頭備了馬匹乾糧。”取出三封書信和一個匣子,道,“這是夫人、姨娘與大郎託都頭帶給二郎的書信,累都頭費心。”

沈拓接了塞進懷裡,笑:“內掌家客氣,我回去覆命何談費心。”

內掌家笑:“都頭快人快語。”又讓沈拓收好扁匣,“這是夫人、大郎與都頭的謝禮。”

沈拓忙要推辭,被內掌家按回懷裡,道:“都頭既是爽快之人,何必行此等扭捏之舉。你不收,讓老朽拿回去,豈不是要讓老朽丟差事?”

沈拓頓笑,也不再推拒,接了順手塞在行囊中。內掌家送他出府,有小廝牽了馬在外等候。沈拓留意,門口門司已另換了人。

他此行來去匆匆,雖有波折,到底順利。歸去時,心中沒有顧慮,馬作的盧飛快,倒似身輕如燕一般,疾趕至羨州野郊才放慢了速度,到了放馬處,左右搜尋了一遍,卻不見蹤跡。

心中雖有準備,到底遺憾。

直至快出郊林時,幾聲咴咴,沈拓聽得嗒嗒奔馬聲,前幾日放生那馬竟從林中轉了出來,見了他歡喜得跑了過來。

沈拓大喜,拉了韁繩在手。回途兩馬交換,恨不得一日千里。

第五十五章

何棲帶了阿娣在院中做燻魚燻肉,拿乾草穿了; 一串串掛在竹竿上; 點了松枝用煙燻炙。

阿娣兩眼不錯地盯著,砸舌:“娘子; 做得這些魚; 怎吃得了?”

何棲笑:“哪會全留了自家吃,親戚各家送點,不見得能剩多少。”聞得身上魚腥肉臊煙燻味,便讓阿娣在外看著,道,“別讓野貓進來叼走了。”

阿娣鄭重點頭; 拿了棒槌在手裡:“娘子放心,它們要是聞了腥來; 我就打它們。”

何棲笑起來,叮囑 :“別讓它們撓了你。”自己則進屋打了熱水; 拿豆粉洗了頭髮,又在火盆邊烤得半乾,這才拿乾淨的帕子包了,重換了身衣裳。

隔窗看阿娣守在外間屏氣凝神; 一臉兇橫,倒要上陣打仗一般; 不由輕笑出聲。在案前坐定取出帳冊記了去月的花費,又計算年底要送的節禮,日常間零零碎碎花用出去也不覺得什麼; 細細一盤,卻著實所費不少。

婚時所收的禮錢她另拿匣子裝了,左手倒右手,人情只管從這筆帳上走。季蔚琇的那筆禮錢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