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抿著唇,搖頭。
痛,能幫她記住仇恨,攆走意志上的薄弱。她的身體可以被侵佔,但意志不能!
丁霂霆懊惱的抓起自己潔白的襯衫輕輕擦拭她大腿之間的血漬和汙物。
以沫蒼白如紙的臉頰升起兩朵紅暈,目光躲閃,身體也在躲閃。
他將她摟緊,不讓她動。他要用自己炙熱的身體煨暖她涼冰冰的身體。
“沫沫,我知道你為什麼恨我,因為我是丁家的人。”他用懺悔的語氣對她說。
當年他父親發誓要將背叛了他的阿伊汗以及姦夫,孩子,包括跟他們有血緣關係的人統統殺死,豈知他倆聰明又狡猾,沒坐飛機逃亡去法國而是帶著孩子逃回國內定居了。
七年前,她的母親成了植物人,父親死了,這都跟丁家脫不了干係。她有理由恨丁家所有人。可她不知道那一年也是丁家最黑暗的一年:父親丁洪乾因心臟病去世,屍骨未寒,大哥丁?霨便急著奪權,慫恿一母所生的二哥丁?霖四處網羅人手幫他清除異己以便坐上海狼幫老大的位置。四哥和六哥結成反對派與大哥爭奪權位,結果先後被大哥害死。他和三哥被大哥當槍使,用來對付叔伯家聞風而動圖謀篡權的另一股勢力……在那場紛爭中,三哥的未婚妻和剛出生的兒子也不幸被累及,一個死,一個失蹤。他那時太年輕,看不穿大哥的陰狠毒辣,不僅被他利用充當了借刀殺人的工具,還被他出賣給仇家。可悲的是,直到現在他才對上號——大哥下令追殺的所謂威脅丁家安危的仇人“頑石”正是以沫的父親林絡,亦即阿伊汗愛上的那個男人——石興。
而他,中了大哥的一箭雙鵰之計,不幸落在石興手裡……若不是寂叔及時趕到將他送去搶救,他十八歲便“壽終正寢”了。
石興算好人嗎?若他不去搶走父親的女人,能引來全族的災禍嗎?後又設計誘殺他和他五哥。雖說石興這麼做是為失去的親人報仇,捍衛家人的安危,但他同樣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並不比他大哥良善多少。
若說仇恨,究竟該誰恨誰呢,怕是早已盤根錯節,無從計較了吧。
他憐愛的吻著女孩嬌嫩的脖子,“沫沫,別恨我和三哥,我們幾個都是犧牲品,都是……”大手緊緊抓住她不太聽話的胳膊。她的呼吸如此急促,身體緊繃著,他心疼不已。
“沫沫,你經歷的一切我也一樣經歷過,比你還不堪。你被自己的親人出賣過嗎?我有。那年我剛十八歲,差點被炸成碎片。我奄奄一息,在病榻上躺了近一年……能活下來真算奇蹟。看見我後背上的紋身沒有?一條白鯊,用來遮傷疤的,大面積的傷疤。那時候的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照鏡子,因為不敢看自己殘破的身體……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親哥哥出賣的。”
以沫驚顫的聽著——他似乎比自己還可憐呢。忍不住好奇心的趨使,她的手指在他腿上點了點,“讓……我看看。”
男人轉過身,一條尾鰭上翹、張開利齒的大鯊魚赫然呈現眼前,幾乎覆蓋住整個後背。白鯊背部呈青灰色,腹部為白色,立體感十分強。
兇殘的物種!她想起他的牙齒齧啃自己肌膚時的兇狠,再次顫慄,同時明白大師兄為何叫他“白鯊”。大師兄說“海中狼就是指海里的鯊魚,兇殘好鬥,貪婪嗜血,海狼幫由此得名。”
她怔怔的看著白鯊,血液彷彿凝固,周身更冷。他就是一條鯊魚,兇殘成性,可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他也會懂得愛麼?
“沫沫,你害怕了?”男人扭頭看到她的表情,迅疾轉過身。
“我……冷,想穿衣服。”他倆現在在裸。聊嗎?恬不知恥。她暗暗罵他,也罵自己。
可她的衣服已經被這男人撕壞了。
丁霂霆抓起牆上的對講機,用荷蘭語交代了一通。
有人塞進來一條白色的大毛巾毯,臉也未露便閃開了。
兩分鐘後,以沫被丁霂霆裹得像只粽子,帶上三樓一間整潔的臥室。
浴缸裡放著熱水,池邊備有消毒紗布和藥棉。
“醫生馬上就到。”丁霂霆拿塑桶舀水將自己簡單沖洗一下,換上乾淨衣服,隨即拿起藥棉,開啟包裹。“沫沫,我先幫你擦試一下,防止感染。”
“你出去。”她紅著臉,眼中有慍怒。他視而不見,將她摁倒在鋪著絨毯的盥洗臺上。“聽說女人第一次都會痛。”他是聽他三哥說的。奕兒是個雛,他三哥卻疏忽了,讓那女人痛了三、四天才恢復如常。
以沫的臉由紅轉白,恨意頓起。他是故意的,可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