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就聽有人來了一句,“就憑你?”
眾人都一愣,說話的並不是在坐之人,而是在遠處一桌,坐著的一個老者。這老頭乾乾瘦瘦,樣貌也有些醜陋,怪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對……中原一帶的好些,有教養,就怕一些蠻荒之地過來的,跟野狗似的。”
“臭老頭,你說什麼?!”
那年輕人惱怒,上前一步,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匕首,就要宰了那老頭……可奇怪的是,他剛剛到了那老頭附近,就定住沒法動彈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皺眉。
就見那年輕人歪兩歪,一頭栽倒在地,捂著心口哎哎直叫,邊翻滾邊抽搐,顯得非常痛苦。
與他一起來的那幫人都毛了,趕緊過來扶他,就聽展昭說,“別碰!”
眾人一愣。
展昭指了指那人胸口,“仔細看!”
那些年輕人仔細一看,就見這人胸口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牛毛細針。
眾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慈眉善目那老頭看到了情況,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悅神色來,“一個武林前輩,欺負一個後輩,太不像樣子了。”
“嘿嘿嘿!”那個乾瘦老頭壞笑了起來,“野狗當然不能在茶樓裡頭亂吠,打擾了人清靜!”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有數,那老頭不簡單,剛剛他出牛毛針的速度極快,那年輕人沒防備,也因為江湖見識太淺太狂,白白吃這些苦。
雖然那老頭也算是為了他們出手的,但他的手法狠毒,用心險惡,展昭和白玉堂很是不恥。
白玉堂見年輕人都忙了手腳,開口,“去找塊磁石來取針,再澆上些烈酒,找大夫幫著解毒。”
幾個年輕人都看本家那穩坐不動的老頭,老頭頷首示意照辦,幾人就抬著年輕人走了,不遠處有醫館,須臾,那個年輕姑娘跑回來說,“師父,師兄沒事了。”
老者點點頭,對白玉堂拱了拱手,“謝過。”
“呵呵。”那乾癟老頭倒是不怎麼痛快,“人不都說錦毛鼠心狠手辣麼,如今看,倒是有點宅心仁厚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那老頭一眼,展昭幫著回了一句,“心狠手辣是用來對心狠手辣之人的,老爺子,一把年紀裡脾氣還那麼大?”
“哈哈。”老頭仰起臉哈哈大笑,“沒辦法,今天心情好麼。
這老頭的身份,展昭和白玉堂已經知曉,他是善於使用牛毛針暗算別人的毒老人牛閬。
這牛閬在江湖上口碑很差,可能正巧了路過興化吧。
“老頭兒我今日撞見有緣人了。”牛閬說得別有些深意,“對於你們剛剛說的隱宮……可是很有點兒興趣。”
“老爺子。”洪娘回頭看了他一眼,“您都一把年紀了,死也就在眼前,還要去隱宮做什麼?”
老頭眉毛一挑,“你這赤龍門的娘們怎麼說話的?!老爺子我壽命長著呢!”
“不見得……”
這時候,那個洪娘對面的老頭突然開口,“也就到今天了。”
“什……”
牛閬那個“麼”字沒出口,就見人影一晃。
展昭和白玉堂暗暗吃驚,老頭好輕功。
再看牛閬,已經人頭落地了。
那老頭不知道何時到了他身邊,袖子輕輕一擺,展昭和白玉堂就看到一片薄如蠶翼的短刀被藏如了袖中,微微一愣——江湖上有用殘翼短刀的老者麼?他功夫不弱,看起來也似乎有些身份,沒聽說過啊。
這茶樓好好的清靜地方,突然發生血案……驚得普通茶客紛紛尖叫逃竄。很快有衙役跑來,展昭對他們擺了擺手,衙役大概明白了,這是江湖仇殺。一般這種江湖仇殺衙門死不管的,於是都退了。
“中原武林,人才濟濟,但是也良莠不齊!”老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就見對過醫館裡頭,眾弟子扶著那個受傷的年輕人出來了,微微點頭,對身後剩下的弟子說,“走吧。”
“是!”弟子們畢恭畢敬地行禮,點頭稱是。
“唉!”洪娘急了,“老爺子就這麼走啦?我們正經事情還沒說完呢。”
“隱山居民原本就是我隱族的先人,繼承先人財物無可厚非,我們流落異鄉,輾轉千里不過是為了找到老祖宗的牌位。”老頭並不理會洪娘,而是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既然知道東西在哪兒就好辦了,改日我們登門拜訪。”說完,帶著手下就走。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