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手邊,竟然已經堆了一座瓜山。回頭一望……好傢伙!整片瓜田的瓜都被收起來了。堆到一起的瓜一個不亂、一個不破,每一個都圓滾滾。
那少年就蹲在瓜堆的上頭,跟一片羽毛似的,瓜一點變化都沒有——戒嗔從未見過如此強的輕功,禁不住感慨,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麼?這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光景,哪裡來的那麼好功夫?
戒嗔愣在原地沒法動彈,他活到這把年歲,越來越覺得,現在的天已經和他小時候的天不一樣了,現在的人也和曾經的人不同了,這個天下變得有多快,他離開江湖太久了,已經老了。
正發呆,後腦瓜上讓人拍了一記。
戒嗔回頭,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身後,笑嘻嘻看他,“你也忒小氣,瓜都熟了不摘下就爛了,我就吃你一個瓜麼,大不了下次請你喝酒。”
戒嗔張了張嘴。
“別愁眉苦臉的。”少年笑嘻嘻。
戒嗔伸手一指自己的腦門,“我是和尚,喝什麼酒?”
展昭眯著眼睛指他棚裡吃了一半的燒雞,一臉鄙視,“少來這套!”
戒嗔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哈哈大笑。
從此之後,每年瓜熟的時候,都有人來摘瓜,順便跟戒嗔喝上幾杯。而當年那個年輕人,正是展昭,也正因為如此,開封府眾人每年都能吃到整個開封最好的西瓜。
另外,戒嗔除了種瓜之外,還有一個不為人質的能耐……
“大和尚。”展昭帶著白玉堂進了瓜棚,見沒人,就往小院子走去。
剛到門口,只見迎面一個筷桶連同筷子一起丟了出來,筷子散開,砸向的是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皺眉,一偏頭伸手接了筷桶順便接了筷子放回去,跟著展昭進了院子。
將筷桶放到桌上,展昭左右瞧瞧,“大和尚,給你帶好酒來了。”
展昭的話音一落,就見小院裡頭一間屋子的門被開啟,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和尚趴在窗邊,一臉不悅,“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準帶別人來的麼。”
展昭伸手一搭白玉堂的肩膀,“這個是我家眷屬,不是別人!”
白玉堂無語,不過那麼一瞬……他莫名覺得這大和尚似乎有些眼熟。
那大和尚靠著窗稜看了看白玉堂,見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尋思著什麼,忽然笑了起來,“哦!原來是你啊,長大了啊,原來真是個男的,小時候那德性,我還想這女娃脾氣那麼臭,將來肯定沒人要!”
“噗。”展昭捂嘴,不過同時也意識到一點,回頭問白玉堂,“你們認識啊?”
白玉堂也有些納悶,覺得此人的確眼熟,如果說小時候見過……
白玉堂猛地想起個人來,仔細看那和尚,如果留著頭髮,留著鬍鬚……
“你是五姨從客棧帶回陷空島的那個醉鬼?”白玉堂一下子想起小時候,五姨帶著自己一起去松江。當時他倆經過一個客棧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醉鬼鬧事,從來沒朋友的五姨一眼看到他,理科就衝上去阻止,似乎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最後他倆就將那醉鬼拖回了陷空島照顧,還將他關在水牢裡半個月,將他的酒給戒了。
“哈哈。”戒嗔哈哈大笑,“當時就是你砸了我一酒罈子,你倆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絕配絕配。”
白玉堂原本聽他說自己小時候長得像女娃兒十分生氣,不過聽他說自己和展昭絕配,什麼氣都沒了。另外,他也想起來了,那時候這人喝醉酒瘋瘋癲癲,五姨抓不住他,自己等得反了,就隨手從桌上拿起個酒罈子,一罈子砸他頭頂將他打暈了。因為五姨拖他費勁,所以白玉堂提著他一隻腳將他就這麼直接拖回了陷空島。戒嗔當時沒少受苦,背磨破了還撞了一身包。之後好了發癲還讓白玉堂教訓了幾頓,對這小孩兒是在敬而遠之。當時白玉堂在松江府一帶早已十分有名,長得漂亮至極但趕出來的事情那可嚇人至極。
“我記得五姨叫你老岑。”白玉堂十分給面子地,給了他一個好臉色。
“你五姨還好吧?”戒嗔笑著問,“我很久沒去看她了。”
展昭伸手摸了摸鼻子,白玉堂也有些尷尬。
戒嗔看到他們神色不對,微微皺眉,“她怎麼了?”
“五姨已經去世了。”
“什麼?!”戒嗔一驚,隨後情緒激動起來,“她怎麼死的?被人害死,還是……”
“她身體一直不好,後來病重就過世了。”白玉堂說得十分平淡。
“是麼……”戒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