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活人的身上。
他把那個姑娘從地窖拉了上來,一路沿著小路帶回了自己家,那女娃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一看就是多日未食飽飯。
栓子暴跳如雷,他就說地窖裡關著的那個小娘皮是怎麼跑出來的,原來是他的好兄弟給人放跑的!
大柱紅著眼眶,還在喋喋不休,“栓子,你收手,乾點啥營生不好,偏偏要幹這種死了以後下阿鼻地獄的事,你以後有啥顏面下去見咱爹孃!”
他也喝了兩杯酒,心裡這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他救走了一個,又害怕栓子去找下一個,良心翻來覆去的折磨他,送兄弟去坐牢?他不忍心,看他繼續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忍心。
在酒精的作用下,栓子臉漲的通紅,該死的大柱,竟然是他把人放跑了,知不知道,這樁生意壞了,他得給買家賠多少錢!
整整六千塊!一條六千塊的肥羊,就這麼著從手裡溜走了。
“你他媽的……”
酒精上了頭,加上怒火中燒,栓子實在難以冷靜,一把揪住了大柱的衣領,一個拳頭掄了上去,“你把那個小娘皮藏到啥地方了?”
他這一拳,半點不留情,大柱呸了一聲,吐出半顆帶血的牙來。
兩兄弟心中都有不忿,又都喝了酒,衝動的情緒愈演愈烈,原地扭打了起來。
大柱常年操持在田間地頭,身體比起慣愛偷奸耍滑的栓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他們的動靜不小,有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把栓子打倒在地了。
過來幾個人只當這兩兄弟是酒喝多了起爭執,幾下分開兩人,各自勸和,一邊架起一個送回家了。
那頭李家一家人還在喜氣洋洋的照相哩,根本沒發現這兩兄弟打了一架。
縣城照相館只能照黑白照片,想要拍彩色照片,還得從上海首都這些地方請師傅。
一輩子就訂這麼一次婚,沈立軒不想留遺憾,就託他的好哥們韓富原在上海找了個能拍彩色照片的影樓,花了大價錢,給人請到紅旗村來拍照。
拍完他和李梅梅的各種合照,李梅梅想著,是不是給爺爺奶奶也拍幾張照片。
二老今天打扮的氣派,簇新的唐裝,頭髮梳成整整齊齊,李婆子還罕見的露了回富,腕子上戴著一對成色不錯的大金鐲子。
照相機咔嚓一響,他們坐在太師椅上笑的樣子就留住了。
好不容易請來的照相師,那自然要最大程度利用,你和我照一張,我和她照一張,咔嚓咔嚓的,照相機就沒停過。
李保國還拎著兩把他自己打的圈椅放在院子裡,讓人家給他拍幾張彩色照片,最好是能放大的。
趙衛紅問他要幹啥,他就道,“弄這個大照片……掛在咱們廠子門口,就是招牌……”
李梅梅樂,得,她爸挺先進,還知道打廣告。
整個農具廠買下來,包括廠房和裝置,不到一萬塊錢,價錢其實不便宜,但是少了以後繼續找廠址的麻煩。
訂婚的事情告一段落,吳桂英和沈國忠半點沒敢耽誤,坐車回了首都,沈立軒則依依不捨的趕回了大江縣繼續他的工作,李梅梅首大的工作已經辭掉了,首都的生意也有四妮照看,系統也能遠端監控,就乾脆留在了家裡。
一時傢俱廠那邊,爸媽脫不開身,二是他們家這房子,得拆了重建。
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什麼小事,離不開人。
再說被大柱救走的姑娘,也不是窮人家的,說起身世來,竟然還和李家有一點淵源,她媽姓胡,以前在紅旗村插過隊,她從小就對這個地兒好奇,考上大學以後,父母獎勵她去首都玩一次,這丫頭膽子大,不聲不響的改簽了票,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長原縣來了。
人家說的,就想看看自己媽以前吃苦受罪的是個什麼地方。
她這麼一說,大柱就明白是誰了,他們這地兒,來來去去的知青不少,但是姓胡的就那麼一個,是當年和愛國哥處過物件的女知青,聽說家庭情況還挺好,長輩沒同意她和愛國哥的事情,託關係把人弄回城裡去了,這事情也不是啥秘密,村裡人都知道。
她畢竟年紀小,才不過十六七歲,社會閱歷少,一下火車,就被人騙了,騙她的就是以猴子栓子為首的一夥人。
這麼個水靈靈白嫩嫩的大姑娘,落在這些人手裡,能落著什麼好。
大柱媳婦拉著這姑娘的手,一臉疼惜的給她遞手帕,“閨女,別哭了,我和你大哥,明天一早就給你偷偷送走,送到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