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心裡一驚,急忙搖頭。
“那好,我去找師父,定是聖上想讓你入後宮做他的妃子起的名目。只要這事還未定便有辦法……”唐羽鬆了口氣。
“三哥兒,你胡說什麼?”莫慈突然疾步走進來,一臉震怒,“你現在是皇帝侍衛,怎麼擅自離開,又私自揣度聖意?還不快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李順容的故事就告一段落,這個女人,是個真正聰明的人;在弱者裡。
做了點修改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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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千瓣紅 。。。
碧空無雲,悠風習習,放眼望去,樓閣青簷萬千錯落,柳堤河岸,拱橋迴廊環繞曲折。
兩支七彩的紙鳶劃過視線,在半空飛舞。
“陛下,這裡景緻雖好,還是早些下去,太傅將到了。”唐諳扯著繃得緊緊兒的箏線,交給一名近侍,走到趙禎面前。
趙禎站在皇宮最高的山丘上,望著空中悠然的紙鳶,半晌嘆道:“子習,雲翼,人若像這紙鳶,該有多自在?你們家六姐兒便是如此吧?”
唐諳笑了笑。他替趙禎傳話,讓唐甜來觀紙鳶,唐甜卻讓他將先前的紙鳶送了來,婉言謝絕了。聖上心裡一定很沮喪。
他再看看沉默護在趙禎身後的唐羽,臉色也不好看,彷彿在和誰賭氣似的。自打他告訴唐羽趙禎的心思,他就這副樣子,見唐甜沒來,似乎稍稍緩和了一點。
幾聲鑾鈴之聲隨風飄過來,與皇宮側門相接的小道上走來一群采女,帶著紗帽,一樣裝束,一樣體態,從背影看不出分別,低頭跟著宮裡的教習女官向後宮深處走去。
她們是經各郡縣精挑細選和嚴格調教之後送進來,幾百人靜靜走過去,聽不見一絲聲響。
風拂過她們素淡的衣裾,輕紗微揚。
趙禎眼前忽浮現一棵繁花燦爛的花樹,身著綠衣的唐甜如翠羽翩然,伸手持一朵嬌嫩的花,微傾著身子問他:“這朵好不好?”那雙烏溜溜的眼睜得極大等著他回話,見他點了頭便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有人輕呼了一聲,一道陰影急速掠過眼前,紙鳶如傷鳥急速墜落,在碧瓦紅牆上空掙扎幾番便不見了。
“請陛下恕罪,紙鳶的線突然斷了!”小太監惶恐跪下告罪。
“陛下,那紙鳶飛得太高,風力極大,線極易斷的。放紙鳶本就是要放走晦氣,可不是正好。”唐諳笑道。
趙禎定眼看著小太監手中的線滾子,飄揚的絲線失了牽扯伶伶落下來,茵茵綠草上絲線便如他心一般紛亂。
“陛下,紙鳶飛與落,全在一根絲線,並不是真自由……師父說過,六姐兒也不是籠中鳥,受得拘束的。”唐羽半天不語,這時突然低了聲道。
唐諳暗暗瞪他一眼。
趙禎臉色黯了下來,在袖中攥起了拳,又鬆開。
唐甜低著頭,跟著一品誥命錢氏走進怡和殿。
今日這殿中一團喜氣,張選侍迎上來,與李順容一齊接了她進去,遠遠就聽到太后等人的笑聲。太后與聖上同榻而坐,其次太妃,一旁還有師伯莫慈、何菀陪著,之下是各女官妃嬪,眾人都微笑看著她。
她跟著錢氏一道行了禮。
太后笑對錢氏道:“你素日只說沒個女兒在身邊體貼孝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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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願了。”
那錢氏笑著稱謝,張選侍與李順容等人都上前相賀。
趙禎看乖乖立在錢氏身後的唐甜。見她她綰著雙髻,簪兩朵鑲珠絹花,額髮下金花鈿映著兩腮嬌紅,低眸微微笑著,心裡便有些苦澀。
他本想借故不來,然而聽說唐甜已去劉氏祠堂祭拜了劉氏祖宗,認了劉賴安為義父,以後出宮就難再來,他又忍不住還是來了。
唐溟費盡心思為她打算,她一定是歡喜得緊。他想著便滿心黯然。
那錢氏飲了口茶,許是涼了些,微皺了皺眉,唐甜看得仔細,不等宮女來換,便親自接了過去,笑道:“娘,孩兒替您去沖茶來。”
錢氏笑得歡喜,連太后也微微點頭,只說這孩子認了親便更懂事了。
唐甜出了殿,悶了許久,這才長蘇一口氣。
她出來時瞧一眼亦看著她的師伯莫慈,見她對自己微笑頷首。可她一點也不高興。
那日若非三師兄來告知她,師伯會不會一直瞞下去?
這事兒她事前一點也不知道,師伯一絲風兒也不透給她,那唐溟……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