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唐甜往角落一推,猛然站起,大笑道:“出來!”
唐甜手腳發軟,勉強收緊凌亂的衣服,雖知逃過一劫,卻惦記那被發現的人,有些懊惱。
躲在暗處的唐羽慢慢走了出來。
看著唐甜驚魂未定的樣子,還有眼中的責惱,他欲言又止,卻並不後悔打草驚蛇。
他暗闖洪福院與唐甜商議好了計策,那日又藉著唐甜估計吵鬧干擾蛇奴的機會,潛藏進這府裡,忍耐這麼久,一是要助唐甜一臂之力,再者就是以防唐甜受害,又怎麼能眼睜睜看她受辱不管?
即便是杜萊故意要引他出來而這麼做,他也不能拿她冒險。
“原來是你?”杜萊反有些驚訝。他以為是鬱商來了。再看牆上,幾枚玄鐵翎閃著冷光。
唐羽也不廢話,手中長劍一抖,只取杜萊咽喉。
杜萊冷冷一笑。唐羽的傷恢復得再快,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那劍斜斜貼著他鬢角擦過去,涼意猶在,唐羽人已奔到唐甜面前:“跟我走!”
既然被發現了,他必須帶唐甜走,後山迷宮他也算是找出了路徑,至於其他,總有辦法的。
然而抱起唐甜,他才發現她牙關緊咬,面色有異。
“……有毒,你快走!”唐甜拼著說了這一句,癱軟下去。
牆角的多枝燈燭火跳躍,燭座上那高舉燭燈架的銅鑄樂人的臉在紅綠交織的光影裡透著詭異,唐羽雖聞不出氣味,也看出那一縷縷藍煙緩緩從燈碟裡繚繞而出。原來杜萊已發覺他暗中跟來,不露聲色地在燈油裡下了毒!
他怎肯丟下唐甜不管,抱著她要硬闖出去,卻被漫天雨雪般的毒粉擋住去路,他屏了氣急步後退,脫下外衣罩住唐甜。
杜萊見那毒煙對他竟沒作用,已起了疑心,下手更重。只是唐羽有了提防,明處下毒就難了,他抱著唐甜閃身到了屏風之後。
杜萊藉著燈光才注意到,唐羽胸前正墜著唐甜那塊可化解一般毒氣的寶玉,怪不得他沒有中毒。
杜萊額角青筋跳了跳。
這塊玉唐甜是什麼時候交給他的?
杜萊清楚記得他去洪福院帶走唐甜時,她未中迷香。
難道是之後再給唐羽的?院中看守如此緊,在進入後山之前,蛇奴和唐甜幾乎寸步不離,而這唐羽的傷不可能這麼快痊癒,連唐溟都做不到,他哪裡有這樣的本事?絕不可能!
杜萊雖是驚疑,忽看那唐甜大喘著氣,面色痛苦,知道她沒能避開方才的毒粉,便停了手,冷笑道:“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她已經中了毒,不過
80、 斷臂劍 。。。
半個時辰,腫毒封住她的喉,她就活不成了。只有我救得了她!”
唐羽看唐甜在他懷中掙扎著,話已說不出來,握著她手脈不由一驚,心頭大悔不該那樣衝動。唐甜明明囑咐過他,只需按著她暗示的來做,絕不要輕易出手。
可是方才情景,他能坐視不管麼?
唐羽冷著臉顫聲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要你自殘右臂,再去給唐溟報個信!”杜萊冷冷一笑。
他雖有些狐疑,卻想著連唐羽都能進來,那唐溟未必就沒有後招。事不宜遲,他原是有守株待兔,這時還是先發制人的好。
“不……不行……他不會……殺我……”唐甜大急,可喉裡含糊發不出聲音,要告訴唐羽杜萊並不會殺她這樣的話,也做不到。
唐羽也不是輕信之人,道:“我憑什麼信你會救她?”
杜萊輕笑:“你還有得選麼?就算你武藝精湛,半個時辰之內,你能闖得出去,又怎麼救得了她?去找唐家人?哈,我實話告訴你,這毒,唐溟解得了,可你找到他麼?我此番回來之前,他正被困在五毒教、桐城派與葉家鬱家的圍攻之中,對了,應該還有你的師叔也在!就算現在脫了困,你去哪裡尋他?”
唐羽聽到師父陷入危機,眉頭又是一皺,這些日子,他對外面情形並不清楚,心裡更是混亂。
那唐甜扭住他的手,湊近了他耳邊,含混道:“……你手中……快……走!”
唐羽記著她當初叮囑,見她掙扎著催促自己,臉色青白,想著只有師父能救她了,面色一沉,替她將衣裳籠好了毅然起身。
唐甜見他提起劍,拼命向他搖頭。
唐羽卻不再遲疑,但見劍光一閃,唐甜連“不”字都來不及說,眼前血柱噴湧,一隻手臂頹然落地!
唐羽踉蹌了一步,左手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