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打掃一下,儘量快一些。”劉衍臉色有些陰沉,頓了一頓,又道:“你派人將永明公主安頓好,請她晚飯來正廳裡吃。”
“殿下?這禾軒可是府中最偏僻的院子了。”管家有些不確定地提醒道。
“偏僻?”劉衍目光一緊,直將他看得不敢抬頭,“禾軒清幽雅靜,花草樹木又多,公主身體不好呆在那兒最好不過了,還免得被閒人打擾。”
管家迭聲應道:“是,是,是,卑職愚鈍,不及殿下細心周道萬分之一。”
“好了,出去吧,別讓人家公主等急了。”劉衍不耐煩地甩了甩手。
永明公主到了禾軒之後,表露出的喜愛終於讓一直忐忑的管家安下心來,自己殿下做事那麼不成熟,還真是不怕得罪公主。
打發走了那些正在打掃院子的婢女和順王派來照顧他的幾個婢女,諾達的院子只留下她從魯國帶來的幾個貼身婢女。
管家有些不放心地走開,嘀咕道:“真是完全沒有一點公主的架子。”
景旡跳進院子,旁若無人地走進永明內室,見她在鏡子前塗胭脂,倚著門饒有意思道:“難得見你用心打扮一番。”
永明一驚,蒼白的臉瞬間帶上些許顏色,也不知道是胭脂的效果還是被嚇得,“你是從地裡冒出來的嗎?我最近不大有精神,藉著胭脂掩飾掩飾,你這次來沒忘記帶藥吧?”
“確實該吃藥了,你近來身子不好?”景旡將手中的玉瓶遞給她,向來輕佻的目光今日卻有些沉重。
永明接過玉瓶,觸碰到他的目光不由得一驚,詫異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景旡別過臉,呵呵一笑,打哈道:“能出什麼事?你這房間倒是空蕩啊。”
永明也隨著他的視線在房內落了一圈,笑道:“乾淨,我就喜歡這種舒服的感覺,沒有在宮中被束縛的感覺。”
景旡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別總開口閉口自由不自由的,我聽多了,煩!”
“我剛剛哪裡有說自由二字?!”永明微微蹙眉質問道。
“還不是一個意思?別這樣看著我,也別說話,都算我的錯。”景旡做了個停的手勢,笑嘻嘻地在她床榻邊坐下。
他倒是想坐凳子,可凳子上面厚厚的一層灰,他哪裡坐的下去?這房間裡也就床榻被打掃過,看來是婢女匆忙打掃到一半就被面前這個公主清走了。
於是又開口嘲笑道:“連個喝茶的地方都沒有。”
永明見他賴著不走,便有些著急地推了推他,道:“你可以走了,別讓人發現了。”
景旡本想多說幾句,無奈永明一個勁地把他將外推,來不及多說幾句,回頭的時候只見得到一扇門了。
景旡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翻身出了順王府。
三月初七,他母親四十歲的生辰就在今日,他想回家,六年了,不,今年是第七年了。這麼多年他沒有一次不想回家的,每次母親艱辛地爬到山頂來看楚沉夏,看著她帶著親手做的面給楚沉夏,他的血液就跟沸騰了似的。
可,漸漸地,他的血沒有再沸騰了,似乎有桶涼水不斷澆灌他,將他從頭冷到底。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外公不許自己以楚沉毓的名義重新活在這世上。外公說,楚沉毓死了就是死了。
今日不知怎的,那種熟悉的熱血澆築感席捲而來,他體內似乎有團火,想要發洩偏偏發不出來。
景旡坐在屋簷一邊,呆呆地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父親似乎比以往又老了些。這幾年,父親的所作所為自己都看在眼裡,他並不想去批判自己的父親,正如他當初所言,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父親,這一點不會變。
楚沉夏扶著母親從裡屋走出來,母親臉上笑盈盈的,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太多痕跡,以至於她會心一笑都帶著些憔悴。
賓客們都上前祝賀,一時間院子裡就鬧騰了起來,景旡淡淡掃了一眼賓客,大多是父親為官前認識的一些商戶。他們楚家並沒有什麼內戚外戚,母親黎絡除了外公黎浮一個親人以外再無其他,而父親楚治更是三代單傳,楚治父母早已亡故。
楚沉夏等母親坐好,才在她身邊坐下,席間與眾人笑談風雲,想來這些商戶也不知朝中之事,談論的自然是家常事。
倒是父親始終板著臉與楚沉夏沒有一次眼神碰觸,母親將手輕輕搭在父親膝蓋上,輕輕拍了兩下,似乎是在安撫他。
父親衝母親一笑,便起身朝賓客敬酒,賓客們自然熱情回應。
母親趁著這個空檔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