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練無心抬頭看向清溪。

清溪一直在想要說些什麼，才能緩解此時的尷尬，這時恰好練無心抬起了頭，見到她的模樣，頓時便又笑的直不起腰。

練無心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他究竟在笑些什麼，又伸手摸自己的臉，她的臉好笑麼？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的臉。

摸著摸著，她突然摸到一片黏糊糊的液體，定睛一瞧，血，竟然是血，原來是她剛剛撞得太狠，撞出了鼻血，鼻血往外冒，令她本就怪異的模樣越發逗人。

練無心氣急敗壞的拿帕子擦淨鼻血，並施術制止血往外流，凡體便是凡體，這樣撞一下也能流血，想她活了幾千年，流血的次數真真是有數的。

清溪忍住笑，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細瞧著她的鼻子，見並無大礙，便又笑道：“好在沒撞歪，不然.”

練無心拍掉他託著她下巴的手，沒好氣道：“不然怎的？不然更醜了麼？難道我會在乎麼？”反正已經這模樣了，再醜點也沒什麼了不起。

清溪哈哈一笑：“再醜點就嫁不出去了。”

練無心橫他一眼，道：“嫁不出去也不關你的事，多管閒事，師傅的事還輪不上你來管。”她氣呼呼的說著，心裡莫明的升起一股悶氣。

清溪依然笑容燦爛，絲毫不因練無心的冷言冷語影響心情，笑道：“師傅你放心，如果嫁不出去，我就勉為其難的娶了你，如何？”清溪說完自己也一愣，他不知為何會突然說出這般話，他並非人界凡人，怎會突然生了這樣的凡心？

練無心翻了個白眼，絲毫不將清溪的話聽進心裡，只當他依然在打她的趣：“好像誰稀罕你似的，還勉為其難？哼，待你師傅我有朝一日恢復了容貌，如果想嫁人，還愁沒有男人要嗎？”她這話也有了賭氣的意味，她本是天界仙女，又如何可能嫁給人界的凡人？就算是仙界的仙神修士，也從沒有讓她心動的。

心動？

練無心一愣，心動？她今日為何會想到心動這個詞？

心動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突然又想到剛剛被清溪圈在懷中時的那種感覺，心臟怦怦亂跳，腦子變成一團漿糊，失去思考的能力，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這是種什麼感覺？是心動嗎？

不，絕不是心動。

她怎會對清溪心動？這絕不可能，清溪是她徒弟，只是徒弟，而已。

清溪又怎會知道練無心此時在想些什麼，只瞧見她臉色變了又變，眉頭越皺越緊，一臉的慌亂。

他伸手欲撫平她眉間的皺褶，指尖剛剛觸碰到她，她卻彷彿被電到一般將他一把推開，推得遠遠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戒備，瞪著他道：“做什麼？”

清溪疑惑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會突然這樣，從前他經常這樣，為她撫平她眉間的皺褶，在她修煉時，在她沉思時，在她入睡時，她從未說過什麼。

在他看來如此自然的一個動作，此時卻被練無心戒備著，甚至質問，他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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