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皺皺眉頭,抬腳就往前走。不曾想。張雅在地上往前一伸,已經抓住他的褲腳,哭道:“求求你救救我。”
江之寒不理她,往前走,卻也不好意思把她一腳踢開。
張雅也不做聲,拼命抓住江之寒的褲腳,任他拖著自己在地上擦過。
江之寒很辛苦的走了幾步,停下來。四處看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他開口說:“有話起來說吧,我可不習慣誰這樣和我說話。”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說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沒想到張雅很聽話的爬起來,胸前的衣服已經沾滿了灰土。
她臉上還有些淚痕,拿手胡亂抹了一把,忘了手在地上沾滿了灰,倒是抹成了一隻小花貓。
江之寒也不由笑了笑,遞給她一張紙巾,示意她擦一擦,嘴裡說:“我明天就走,沒什麼可以幫得到你的。”
張雅擦了臉,說道:“江大哥。求你看在吳茵姐姐的面上,救救我吧!”
江之寒哦了一聲,“你和吳茵很熟?。
張雅說:“我給吳茵姐姐寫過十幾封長信,給她打過兩次電話。我們其實面臨的是一樣的處境,但”我知道我什麼都不如她,但我也有,,也有追求自由的權力呀!”
江之寒愣了愣,這個據說是初中畢業的農村女孩兒比他想的要成熟聰明很多。
他問道:“你,”有相好的人?”
張雅搖頭泣道:“沒有”他們把我管的緊緊的,等著拿出去賣錢呢。”是呀,重二十年莊稼,收益遠不如養二十年女兒。
江之寒說:“聰聰有什麼不好?你看,他其實是懂得基本道理的,他也真的很喜歡你。像聰聰這樣的,喜歡就是喜歡了。不會變心的。家裡又疼,經濟條件又還不錯,不是麼?”
張雅說:“聰聰不是壞人,但,,我不是玩具,我不是他的玩具
江之寒心裡略略有些觸動,昨天他在對吳父說,吳茵不是服侍哥哥的工具,今天這個女孩兒說,我不是我未來丈夫的玩具。
江之寒沉默了半晌,說:“可以誠實的回答我三個問題嗎?”
張雅很堅定的點頭。
江之寒問:“既然這麼不想,怎麼從來沒有試著逃走呢?”
張雅說:“我逃過三次。但我們這個小地方,大家都彼此認識。到處都是給我爸媽報信的人,長途汽車站賣票的都認識我哥,我有一次就是上了車被拉下來的”她忽然彎下腰。把左腳的褲子使勁全往上提。抬起腿小腿上有暗紅色的鞭痕。
江之寒問:“你想怎麼樣?你會做什麼?”
張雅說:“我就想跑到別的地方去。自給自足。我沒什麼特別會的。只有初中文化,但高中的書我都自學過,我會農活,有力氣。也替小賣鋪賣過東西,”
江之寒說:“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不得不嫁給聰聰了,你會做什麼呢?”
這一次,張雅猶豫了好一陣。才開口說:“我會等,等到機會,實在不行就等到吳家老人都去世了,便收
江之寒說:“如果你們已經有了小孩呢?”
張雅咬著嘴唇,快把它咬破了,但她沉默不說話。
江之寒一笑。“這是第四個問題了。呵呵,你可以不回答。”
他忽然伸出手,慢慢的靠近她的臉。張雅覺得自己臉上燙,但她睜著大大的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江之寒指頭在她臉上使勁抹了兩下,皺皺眉,一縮手,手指上全是灰土。
他把褲兜裡一整包餐巾紙都扔給張雅,“好好擦擦吧,還有胸口。別搞的像被人欺負了一樣,”轉身走了。
在他背後,張雅叫道,“江”忽然間,她閉上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不再說話。
江之寒一邊往前走,一邊心裡想。所以山區裡也會飛出金鳳凰。酒口鎮這個小地方,還真有幾個妙人。
江之寒走到巷子口,拐彎上大路去和吳茵他們匯合。一瞥眼,粱浩微笑著站在路邊,正等著他呢。
江之寒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張雅,但頭扭了十五度便停住了。若無其事的慢慢轉回來,嘴角掛著笑。眼睛卻不看他,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樣,自顧自舉步往前走。
“江之寒梁浩開口叫他的名字。
江之寒停步。“有事?”
面對著他故意作出的有些傲慢的無視。梁浩神情自若,說:“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江之寒盯著他,“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