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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又換了新車,真是有錢。

“坐啊。”優諾把前面的門拉開,招呼我。

我還是自己拉開了後面的門,坐了進去。優諾有點無奈地把前門關上,也進了後門坐到我身邊。

“餓不餓?”林渙之問。

“聖地亞。”我說。

按我以前的經驗,他一定會答應我,誰知道今天他卻說不,他說:“不,我們回家吃,伍媽燒了我愛吃的豬蹄。”

瞧,像沒事一樣。

這場戰爭算是又結束了。我看著手腕上的紗布,失敗地想,我哪裡有贏呢,輸的不知道有多徹底。

優諾捏住我放在膝上的手,她的手溫暖,讓人安慰。

車子到家門口,優諾跳下車對我們說:“我不進去啦,還有事情要辦呢。”

“哦。”林渙之又往車裡鑽說,“那我送你。”

“不用啦,你和七七快吃飯吧,我約了朋友,就在附近,步行過去也不遠。”

說完,她翩然遠去。

我和林渙之進了屋,伍媽已經下班,飯菜放在桌上,果然有豬蹄。我很餓,於是自己盛了一碗先吃起來,他也坐到桌邊,對我說:“去,給我拿個大碗來盛飯,今天我餓了。”

“你自己沒手嗎?”我扒著飯問。

他拿眼睛瞪我。

得得得,吃人嘴軟,我只好進了廚房,拿了個斗大的碗來給他。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兩個人一起吃晚飯。他開始跟我說復學的事,說這不許那不許,像個老太婆一樣的囉裡囉嗦。我聽著,不回嘴,我知道如果回嘴,必又是一場戰爭。我才算恢復一點兒精神,要再來需要重新充電,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樣好。”他看著我,忽然說。

“什麼好?”我不明白。

“我說你的頭髮。”他說,“女孩子這樣才可愛。”

他極少誇我,我本能地跳起來,說:“我吃飽了,我要上樓去了。”

“女孩子這樣才可愛。”好像平生第一次聽到他誇我,是什麼讓他改變,我有些弄不明白。

夜冷清。和往常一樣,陪伴我的只有一臺電腦。論壇上有暴暴藍的貼:這周搞不定俺就自殺。看來要當作家不容易,她正在被煎熬。

我沒有跟貼,沒有告訴她我要去看她,就像優諾說的,這樣子,可以給她一個驚喜。我想像著見到暴暴藍的時候樣子,像我這樣拿不出去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傻到說不出話來。我把優諾送我的手鐲拿出來,戴到沒受傷的右手腕,想起她溫柔地對我說:“這樣,別人看不出你的傷口。”

我心裡細細的東西在流動,她是那麼細心的一個好姑娘,不嫌棄我,給我安慰。

我忍不住給她發簡訊:“你在哪裡呢?”

她沒有回,可能是沒聽見。我只好打電話過去,聽到那邊嘈雜的聲音,她用歡快的聲音對我說:“七七呀,來了幾個老同學,在清妹這裡玩呢。”

我等著她邀請我,但是她沒有,她只是說:“七七累了就早點睡,不要玩電腦到那麼晚哦。”她忘了我睡了差不多有一下午。

我倒到床上,睡不著。

暴暴藍有她的事業,優諾有她的世界,只有我,一無所有。

恍恍惚惚,好像聽到林渙之出去的聲音,又好像不是。我在床上輾轉了一個小時,終於決定出門。林渙之房間的燈開著,我吃不准他在不在家,於是偷偷地拿上我的揹包,躡手躡腳地下了樓,開了門,打了車,直奔大學城。

怕優諾看到我,我從後門進,後門是我上洗手間時無意發現的。門鎖著,我便從窗戶裡爬了進去,穿過一個小小的走道,就到了熱鬧喧譁的大廳。其實我從窗戶一跳進去就聽到了優諾的歌聲,她在唱一首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歌:

飛翔的速度(7)

當太陽照亮心上

溫暖了每個夢想

總會想起凝視我的那片雲

是不是路正遠 是不是會改變

我的心一如從前

當燈火漸漸熄滅

忍不住多看一眼

那條最初到最後的地平線

帶我走過曠野,帶我走出黑夜

給我愛,給我思念

記得我們有約,約在風雪另一邊

所有的心都睡著,還有我們迎向藍天

記得我們有約,約在日出那一天

就在誓言的終點,以愛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