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血之子的標誌一破,華蓮在措手不及中,被自己的鬼降吞噬。
它吃了她的母親,獲得了無上的力量,凝聚了血肉之軀。重生的鬼降,成了拜月教的祭司。從銅鏡裡,它看到了自己嶄新的軀體:英俊而年輕的白衣祭司。
“哎呀!迦若?”它出現在她面前,明河驚喜的叫了出來,忘了提起長袍下襬就跑了過來,被絆了一跤——沒有等跌下,它已經風一般地掠過去扶住了她。
她的手抓著它的手,有壓迫力和溫熱——鬼降忽然笑了起來,它,不,他,終於有了自己的手,可以觸控到那個聖湖邊的小女孩。她笑的時候,她發愁的時候,她蹙眉的時候,他都可以好好的守在她身邊,為她守住她的教派,她的子民,讓她這一生永無災劫。
——那就是他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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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今晚和蕭憶情定了約?”低下頭去,想掩住飛紅的臉頰,明河的手指揉著孔雀金長袍的一角,忽然想起了這個事情,身子驀的一震,脫口問。
“嗯。”迦若垂下眼睛,微微點了一下頭,回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南疆天氣多變,清晨還是明朗的天空,如今已經積聚了漫天的烏雲,廕庇了白日,昏昏沉沉。
看著靈鷲山上變幻不息的風雲,祭司的語氣也是沉鬱凝重的,一字一字:“這次蕭憶情已拔刀出鞘,卻被硬生生扼住了殺戮之令——只怕聽雪樓建立至今,尚未有過如此之事。他這一口氣積了二十年,要善罷甘休只怕難。”
“我們手上有舒靖容,難道他真的敢攻入月宮?”拜月教主有些擔憂,但是卻彷彿說服自己一般,低低說了一句,“他不怕我們真的殺了她祭月?”
“最好不要逼蕭憶情做出抉擇——目前要他暫退、已經差不多將他逼到了最大容忍度了。”白衣祭司負手站在祭壇白玉欄杆旁,沉吟著看天,忽然,不知為何輕輕笑了一聲,不等明河發問,他搖搖頭,自顧自說了出來,“何況我只怕真的下不了手——蕭憶情心裡恐怕也有幾分把握、猜測我不會殺舒靖容——只是,即使是聽雪樓主,這一次也不敢用舒靖容的命來作為賭注吧?”
眉間神色複雜變幻,彷彿思考著某種重大決定,祭司眼裡神色瞬間萬變:“蕭憶情是何等人物?——一旦那個緋衣女子死了,月宮中必然玉石俱焚,雞犬不留!成千上萬人的血啊……那時候,必然要染紅這個聖湖吧?”
被祭司語氣中的寒意震懾,明河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喃喃:“天!——難道、難道三代占星女史都預言過的‘滅天之劫’,真的要應驗在今日麼?”
“不止預言……我透過幻力,也能預見。這幾年,我透視未來,總是看到靈鷲山和整個苗疆,都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紅!……”迦若第一次說出了自己透過力量看到的未來,眼裡的悲憫更重,“明河,我答應過你、要守住拜月教,所以,我哪怕粉碎星辰、轉移軌道,都要化解開這一場滅天之劫。”
迦若的眼睛裡,陡然升騰起了一片神鬼驚懼的亮電,祭司的手用力握在漢白玉欄杆上,抬頭看著靈鷲山上翻湧不息的風雲——已經快要下雨了,沉沉雨雲積聚在山頂,昏黑一片,不祥而沉鬱。
“最多……最多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把聖湖裡的怨靈放出來!”咬著牙,拜月教主轉過頭,眼睛投注在月神殿上供著的那個天心月輪,眼裡閃過不顧一切的冷芒,“如果蕭憶情攻破了月宮,如果你有什麼事,那麼聽雪樓的人、也別想有一個活著離開南疆!”
“明河。”聽得那樣殺意驚人的話,白衣祭司的手顫了一下,忽然轉過頭,定定看著拜月教主,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說不出悲哀。迦若看著明河,一直看到絕美的女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他眼光裡低下了頭。
“你很美。”看著女子飛紅的靨,迦若忽然微笑著,出人意料的說了一句。他的手指從白玉欄杆上鬆開,遲疑了一下,終於緩緩抬起,觸及明河的臉。
酡紅的臉宛如玫瑰花瓣,溫熱柔軟,細膩如羊脂玉。
明河長長的睫毛陡然抖了一下,驚喜的笑意掩不住的流露出來,然而迅速垂下眼簾去,羞澀的低頭,臉上卻有了一個歡喜的表情。
然而,那個幸福醉人的神色尚未完全舒展,卻驀然凝定了——
迦若的手在觸及她的臉後,臉上溫和地神色未斂,卻忽然迅疾的轉向、出指如風,轉瞬點了她口、手、足、血、脈五處大穴!
祭司這次出手,用的卻不是術法,而完全是白帝門下一路的指法。那是“青嵐”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