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要和離,她也是願意的,哪怕到時已有子嗣。
乳孃不知說什麼。
她心疼姑娘,可姑娘的思慮也是有道理的。
許久後,乳孃輕嘆了一聲:“姑娘性子執拗,心思已定,哪怕奴婢再勸,也改變不了什麼。”
“唯一點,奴婢要勸姑娘,不要再像昨日那般,用傷害自己的身體做苦肉計。”
是了,是苦肉計。
自己看大的姑娘,如何不清楚她的想法。
“嗯,我不會了。”
昨日淋雨,瀅雪確實有幾分苦肉計的意思在,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暈在雨中。
她想要賭一把。
若是嵇家人對她動了惻隱之心,她方才所言才有成功的機會。
若是沒有半分心軟,那麼也不用再想了,只能是讓父親小心謹慎,提防,另尋靠山。
顯然,她賭對了。
只是,她得改一改見到嵇堰就膽顫的毛病。
想到這裡,瀅雪就很愁。
這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到底如何才能讓自己不怕嵇堰呢?
*
一夜休養,瀅雪也恢復了幾分精神氣。
昨日在嵇老夫人院子中,信誓旦旦的在嵇堰面前說晨昏定省的規矩,今日自然是不能自打嘴巴。
無論如何,態度要端正。
早早起來梳妝,用了早飯後,便去了嵇老夫人的院子請安。
原以為又是不肯見,卻不承想道明來意後,顧媼黑著臉道:“請了安後,速速離去。”
瀅雪猜想是昨日自己的苦肉計起的作用。
因著身邊有了打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乳孃,不至於像昨日那般孤立無援,不知不覺間腰板子也挺直了些。
往嵇老夫人院子的偏廳而去,身後的乳孃低聲提醒:“姑娘切不可像昨日那樣了。”
瀅雪雖被寵著長大的,可也是聽勸的。
“乳孃放心,我知輕重。”
進了屋子,也就沒有再言語。
老夫人坐在正位,抿唇冷臉。
便宜兒媳入了廳中後,眼角風都不帶一個。
在這嵇堰母親的面前,瀅雪甚是從容。
瀅雪只需端正態度的,是以不許上趕著討好人。
若是上趕著,讓自己委屈,也叫人瞧了厭煩。
瀅雪也不多言,福身道:“母親萬福。”
嵇老夫人冷著臉,一言不發。
身旁的顧媼開了口:“大娘子既已請安了,便回去吧。”
目的已經達到,瀅雪也沒有死纏爛打,再福了福身:“兒媳告退。”
說罷,與乳孃和蘿茵轉身出了偏廳。
看著人走了,顧媼才道:“這戚氏看著也不像是誠心來請安的,老夫人何必心軟,讓她在外頭站著便是了。”
嵇老夫人想起方才見的戚氏,那臉雖上了妝,卻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本不欲讓她請安,但聽到她昨日雨中昏迷了。若今日又讓她在外頭站暈了,不知這洛陽城中有多少人在背後說她苛刻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