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昕淡淡掃了我一眼:“娘子,什麼時候可以走?”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愣了十多秒之後,決定立刻倒回床上裝死屍:“冬令營不是全封閉嗎?而且……我頭昏,我還要背單詞和做數學題,我估計我是走不了……”
他直接走進來,其他三個女生見到美男之後一直處於石化的狀態。
方昕把我拎起來,塞進門口的車裡,說:“方伯,去ZERO&ZERO&SEVEN吧……”
與狼共舞吃完午飯,回來的時候,舍友們露出了她們的本性:“石珈!那個美男是誰啊?”
“他的電話是多少?”“他叫什麼名字?”
我擦了把頭上的汗:“他……是路人……是路人……”
“騙人!我們聽見他叫你娘子耶!”
我擦了把臉上的淚:“‘娘子’……是網名……是網名……”
方昕的英語口語非常好,可是數學題他不會做,老師叫他上去,他沒拒絕,只是上去,提筆寫了個:略。
老師怒了,他轉頭,看我:“娘子,幫我!”
我蹭蹭蹭上去解出來。
新東方放學後,他說要謝我,請我去吃刨冰。
我說:“刨冰是小孩子吃的,我們去喝菠蘿啤。”
他說:“菠蘿啤是小孩子喝的,我們去喝芝華士吧。”
到ZERO&ZERO&SEVEN吧檯的時候,酒吧里居然很冷清,我和歐弦從空空的旋轉座位上挑了一個坐下來,招手叫服務生,WAITER轉過身來,居然是蘇汶!我問他:“西鬱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蘇汶說:“她還在忙清華的自主招生,我現在在這家酒吧作侍應生。”
我說:“兼職?”他說:“是。”
方昕點了一杯芝華士薄霧。蘇汶很快地調好了,在裝有碎冰的杯子中注入少許芝華士,加入鮮橙汁,放一塊橙皮做裝飾,他的手修長而靈巧,讓我想起歐弦。
我問:“這是什麼?”
方昕說:“芝華士薄霧。”他挑釁我:“我猜你喝不了酒。”
我看他一眼:“未必哦!”
我說:“我想喝軒尼詩XO,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他先給我打了招呼:“娘子,你真的要喝嗎?那是很烈的酒。”
蘇汶取出一隻琥珀色酒樽,倒出軒尼斯XO燦爛黃金的液體。
他轉身,加了一片檸檬,然後遞給我。他說:“軒尼斯,糖漬水果、香料的濃郁氣息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結構與層次分明,有如雨後翠林般清香。在舌頭上留下點點濃郁的果甜味道,質感豐厚如絲綢。”
我非常愚蠢的一飲而盡。
味道是如此濃烈,跟我們國家的白酒完全不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口感,我毫無防備一口喝下去,從嗓子辣到胃裡,我咳出了眼淚,還是死要面子地把它們全吞了下去。
方昕拍著我的背,說:“怎樣?不太好喝吧?”
我擦著眼角說:“咳……還好。”
蘇汶給我和方昕倒了一杯水,又加了兩片檸檬。我喝下去,但沒有什麼效果。
方昕陪我喝了一杯水,我說:“你不喝酒麼?”
他說:“這酒我喝多了都會醉,我也倒了的話,誰照顧你?”
他說的對,我感到酒勁兒慢慢上來了,頭開始隱隱痛,有種暈乎乎的感覺,涼風一吹,我身體發熱卻又想要發抖,我覺得我的面板皺起了小紅點,看一看卻又是自己嚇自己,手不聽話地軟綿無力,我看到方昕的臉似乎有模糊,他說:“我說你只能夠喝芝華士薄霧吧!”
我想要反擊他,可是說話竟然語序不清,我只想找個地方躺下,我說:“不要回家,我媽會罵。”
蘇汶似乎說了句什麼,然後方昕把我帶到ZERO&ZERO&SEVEN的樓上,我從來不知道這裡是酒店,我只想要快點入睡。地板都行。
裹著被子,我覺得渾身發熱得非常怪!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從內裡燒起一把火焰,燒掉我理智,我彷彿,慢慢摟住了誰,他的肌膚觸手溫涼,好像西米露一樣幼滑,我不禁把臉頰貼上去……那人的臉緋紅,像染上了軒尼斯的色澤,我情不自禁想要去觸碰這玫瑰色澤……他愣了一秒,伸手摟住了我……
(馬賽克馬賽克馬賽克……兒童不宜的馬賽克……充滿懸疑的馬賽克……)
早上六點,太陽照到我眼睛上,我醒過來。
頭像裂了一樣,劇痛,卻清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