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曲軒縮到角落頭,他像蹲茅廁一樣蹲著,努力把腳往後靠,幸好身體的柔韌度還算好,他很快就摸出了靴子裡藏著的刀。可是軍帳外面一定是有侍衛把守的,就算他能殺一個兩個,可馬上就會撲過來三個四個。怎麼逃?
梁二少想,他不是在和後備營計程車兵和花酒嗎?如果他們發現他不見了,一定會報告給上面的中郎將鄒源樹,如果鄒源樹知道了,他會不會告訴宣世隸,假使他告訴宣世隸了,宣世隸會不會找他,或者派兵來找他。梁曲軒覺得,不會。宣混蛋壓根不是那種人,人命於他是鳥糞,作為賣屁股的梁二少,連鳥糞都不如。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梁曲軒絕望了,難道從此以後,他真的要靠著下半身功夫帶著這個破地方?讓這群不擦屁股的原始人玩弄?絕不可能。
他現在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營帳外傳來一陣陣打鬥聲和馬匹的嘶鳴聲,離得很近,非常近。
梁曲軒入疾風般衝了出去,他要搶那匹馬!
外面一片混亂,似乎營地出了什麼亂子,他聽不懂匈奴話,只看見帳子外有一匹空馬。他一個翻身就躍了上去,連韁繩都沒來得及拉好,一個鞭子抽下去。那馬嘶叫一聲,揚起四條腿奔跑起來。
梁曲軒心中暗道,天無絕人之路,在命運攸關的事情上,他梁二少的運氣還真是好。打鬥聲和呼叫聲充斥在他耳邊,他隱隱覺得有人在後面喊他的名字,但又覺得不真實,恐怕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他一直跑,也不顧方向是不是對的,只要逃離了敵營,想來在去找路也不成問題。他不懂這個地方是草原,和中原腹地是不一樣的。
迷路了。梁曲軒調了馬頭像四周望了望,每個方向看起來都差不多,沒有人,沒有帳篷,只有西邊像是有一小彎一小彎的水。他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落山的時候了,現在天色更暗了,他必須在天黑之前找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哪怕是一塊岩石也可以。
草原上靜的可怕,梁曲軒剛剛一路狂奔,現在停下來,他隱隱聽到有馬蹄聲向他追來。他一急,以為是敵營的人追來了。駕著馬就朝那片水坑跑去,天色不好他看不清來人,卻聽到對方在叫他的名字,梁曲軒,聲音無比的熟悉。
他心裡不由自主的就歡騰起來,像是期盼了很久終於看見了曙光,又像是身無分文的時候毫無預兆的撿了一袋銀子。這兩種心情哪個更貼切,他也不知道,因為對於宣世隸的到來,他不知道是心中期待著,還是完全的意外之喜。
總之,無論如何,梁曲軒覺得,他的心裡踏實了。
他勒住馬,想要停下來。那馬高揚著前蹄,止住奔跑。
“下來!快點下來!”
梁曲軒感覺身下一震,那馬身突然就陷入了地下,一陣湍急的水流聲印入耳朵裡,身體也掉入冰冷的河水中,他被狠狠的嗆了一口,狗刨般的浮出水面大喊道:“怎麼會有地下河?”
接著就聽見噗通一聲,想來是宣世隸跟著跳了下來。
那河水流速極快,寒冷刺骨,梁曲軒很快就扛不住了,他感覺全身的熱量都在流失,也不知道這河流會通到哪裡去。
“別睡,梁曲軒!”宣世隸拍打著他的臉頰。
“冷。好冷。”他顫抖著發紫的嘴唇,感覺身子越來越沉,突然一雙手纏上了他的腰,緊跟著貼上來的胸膛和腰腹讓他覺得無比的溫暖。
“在堅持一會兒。看前面,那個彎道處被衝出了淺灘,你儘量跟著我朝右邊靠,等到了那處淺灘,你給我拼全力的往上爬,如果沒力氣被沖走了,我是不會救你的。”
梁曲軒順著宣世隸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前面河道改過一次道,衝出了一片淺灘。
宣世隸捏著他的大腿,似乎怕他被凍麻木了,抱得更緊了。
梁曲軒有些艱難的蹬了蹬腿,阻力太大,他咬破了手指尖,感覺稍微靈動了點,才屈起身體靠手掌的力量從靴子裡掏出了那把匕首。
他們幾乎是被水流撞上河岸的,不待他們爬上淺灘,那河水又拖著他們要往前面衝去。梁曲軒把匕首往岸沿上用力一插,這才暫時穩住了身體。宣世隸比他有力氣得多,兩三下上了岸,一把把他拖了起來。
梁曲軒躺在河岸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累得不想動了,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宣世隸踢了他一腳,“起來。你有臉睡嗎?叫你不要跑不要跑,你不聽,現在好了,掉到這條暗河裡面,如果出不去,我先殺了你。”
梁曲軒委屈得很,剛剛又被驚了,神智凍的半是迷糊,抱住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