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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季鰩卻興致高昂:“沒事,這次咱們不靠通道,請我朋友幫忙帶路,直接從正門進去。”

衛遙遠對季鰩的朋友還是很好奇的,門鈴響的瞬間,她就跳了起來——大約是精神高度緊張的緣故,瞬間又從好不容易化出的人形變成了黃金鳥。

越著急越出錯,怎麼都沒法子變回來。

季鰩安慰她:“沒事,讓他們也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黃金羽,耀眼死他們!”

開啟門,外面那一大坨色彩差點把他們自己閃瞎了。

客人是對父女,穿著成套的親子裝,女兒看著還不到三四歲,腦門上黏著只閃亮亮的銀角,開檔褲裡還黏著黑溜溜的蛇尾巴。至於衣服——紅的黃的綠的藍的灰的紫的黑的,凡是叫得出名字的顏色她身上都有,每種顏色還都從肩膀啊袖口啊膝蓋啊各種地方垂落下擰成麻花樣的小花邊,花邊上綴著半透明的小鈴鐺,一動就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當父親的穿得也差不多,就少了鈴鐺、銀角和尾巴。見了季鰩,摘下墨鏡,露出雙漂亮的桃花眼:“小寶,給你祖師爺爺作個揖。”

小寶同學甩了甩蛇尾巴,跟耍雜技似的用尾巴跟季鰩打了個招呼。

桃花眼男立刻發出嘹亮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季鰩乾咳了好幾聲,他才止住笑聲,順著季鰩的眼神向下瞄到了衛遙遠。

“真是黃金羽鵷鶵啊!”桃花眼男抱著孩子蹲下來,“多大了,看著這麼小,還沒發育好嗎?祖師同志你也太禽(和諧)獸了”

小寶趴在他臂彎裡,琥珀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衛遙遠,胖乎乎的小手更是一個勁地往外伸:“禽(和諧)獸!給我摸摸!”

衛遙遠連忙後退,小寶猛地伸長尾巴,飛快地勾住鵷鶵的脖子。

桃花眼男和季鰩都嚇了一跳,一個飛快地去扯蛇尾巴,另一個彎腰去抱衛遙遠。

衛遙遠早在被勾住脖子的瞬間就脹大了好幾圈,翎羽上紅焰燃起,把季鰩的頭髮都燒焦了一大片。

“沒事沒事!”桃花眼男抱緊了女兒。

季鰩也不畏火海,緊緊地抱住了已經離地飛起的衛遙遠。

鵷鶵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桃花眼男懷裡的小寶也恢復了調皮勁,一個勁地摸自己腦袋上的銀角:“打!打!”

桃花眼男把她的小胖手拿下來:“別鬧了,再鬧不帶你去看爺爺了。”

小寶這才安分下來。

季鰩把替換的衣服裝進防水揹包裡,讓衛遙遠叼著,再去魚缸裡解碼成蝠鱝,溼噠噠地飛起來。

桃花眼男對他這個行為很是不屑,把女兒往地板上放,頗為不捨地脫掉五顏六色的衣服,打包讓女兒包著,解碼成了條長著四腳的黑色大蛇,額頭上還長著對跟小寶一模一樣的大銀角。

不倫不類,似蛇非蛇,似龍非龍。

衛遙遠看得心跳砰砰直跳,就是說,季鰩的朋友怎麼可能是人嘛!

小寶也很想變的樣子,被他用蛇尾巴在屁股上狠抽了一下,一把拉到背上。

蝠鱝在窗臺上懸停:“遙遠,上來!”

衛遙遠叼著揹包,一晃一晃地趕到窗戶邊,卻怎麼都飛不上去。季鰩便用那根斷了一截的尾巴把她捲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背上。

“抓緊了。”

衛遙遠沒了手,只好盡力張開翅膀,烙餅似的緊貼著他。

小寶發出嘲笑的咕咕聲,被她爸爸狠狠地訓了幾句:“你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學什麼不好學蛤蟆!”

蝠鱝扇動雙翼,朝上飛起,黑蛇也緊跟著從窗戶飛出——後來者居上,黑蛇超到了季鰩前上方,領著他們飛向滿是湛藍色的蒼穹。

天風呼嘯,雲海翻騰,越是往高處飛,雲層就越濃厚。偶爾飛出雲層,就能被金燦燦的陽光淋個滿身滿面。

那種熟悉異常的感覺又來了,衛遙遠不由自主地輕輕扇動起雙翼,金黃色的羽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比黑蛇閃亮的銀角還要顯眼。

趴在老爸背上的小寶被這光亮所吸引,頻頻回頭凝視。

鵷鶵漸漸脫離蝠鱝的庇護,越飛越高,淡淡地身影投射在蝠鱝灰黑色的背脊上,好似雲層投射在水面上。

季鰩不由自主地仰頭看她——從低處仰望高處,總是容易產生一些類似於憧憬的情感,哪怕是愛,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當然記得自己的初吻,冰涼的海水裡飄滿了金燦燦的羽毛,血水四溢,到處都是利齒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