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澎湃的神力必然因心神引,直接轟開那阻撓他的半聖壁壘,到那時不但他這二十載蛻凡之功白費,就是他逆絕天道所得的道果也將付之東流,與那些順天應命之人再也沒什麼區別
辭別了鐵柱一家,回到家中後,斬風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小院中,心中不斷的在思,若非自己裡經過無數次的生死,道心彌堅,在鐵柱家的那一刻,險些就廢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道心那麼這天道究竟為何物?難道它也是有思想的麼?不然為何哪一個時機為拿捏的那麼準?而鐵柱呢?難道是真的就那麼機緣巧合,讓自己遇到了他?
斬風一夜未眠,反覆推敲自己此二十年的點點滴滴,最終他確定,鐵柱沒問題,那剩下的就只有那天地大道了,他即便是在逆絕天道之時,也從未如此認真審視過,可以說他那個時候是年少輕狂,也可說他是無知者無懼,從始至終就沒有把天道放在眼裡,他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所握的力量,當這力量強到足以轟開一切阻攔之時,即便是天道也要讓步但就在昨晚,他卻真正的見識到了天道的可怕,那無處不在的力量,無孔不入!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難道冥冥中真的有那麼一股力量,禁制那些逆修的成長?
“若你真的存在,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還能阻我道幾時?我的腳步不是你能阻擋的,我的前路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夠掌控!”斬風霍然起身,乾指指天,斑駁的髮絲在晨風中飄揚,雖沒有神力澎湃,沒有氣血沖天,但他的整個人此時,便如同一把斬天之劍,劍指蒼天
第五百六十四章 蛻凡(四)
與鐵柱的一番談話,令斬風意識到,這些最平凡的人心裡面往往蘊含著最不凡的道理,雖然他們無法以言語表達清楚,但是有時候,他們隨意或是無意的一句話便可以為他開啟一扇門這讓他不由想到一句古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接下的十年,他經常走街訪友,與一些窮苦姓和街坊們打成一片,受過他接濟的窮苦人家也不在少數
斬風完全將自己融入到了這個凡人的世界,把自己當成了他們中的一份子他的字越越圓潤,筆畫之間的銜接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越發的貼近自然他的畫樸實無華,無論是人與物都能真實的表現出他心中的恬淡與悠遠這十年,他的畫被越越多地人接受,上至顯貴,下至平民提起半月城的斬秀才墨軒,小半個雄天國的人都知道
斬風漸漸顯出老態,小妮子也不再青春美麗,不過卻別有一番成熟婦人的韻味,金毛和小米也顯得暮氣沉沉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催促斬風,他們都知道斬風要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
第四個十年,斬風開始畫人,所畫的是這些年那些死在他手裡的人,從他初下山時,上位七宗的人開始,到封神島,到偽神大戰,到死亡之地,到神界的這數年,所有死在他手裡的人,他都會為他們留下一幅肖像從破虛境界,一直畫到偽亞聖大圓滿每畫一個人他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當時與他激戰時的場景,都能從他們身上體會到一種不同的意境與戰意十年作畫,令他彷彿又與那些生死大敵塵戰了十年,當第四個十年的最後一日臨之時,斬風封筆
便在這一日,他的墨軒中了一個武士打扮的青年,而此時,斬風正自坐在畫桌後面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畫桌上是最後一幅畫,畫中之人正是他四十年前斬殺的最後一人天照會聖子林鋒
武士打扮的青年負手走進屋裡,初時並沒有在意,負手掃了一眼屋內的畫像,但當他無意中在其中一幅上面稍一矚目之後,面色便突然一白,口鼻中皆溢位了鮮血,面上呈現出掙扎之色就在這時,斬風緩緩開口道:“金幣一,隨便挑一副吧!”
隨著斬風蒼老的話聲,武士打扮的青年終於將目光收了回,如釋重負般長出口氣,面色慘白,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將他看的那幅畫垂目捲起,匆匆走了出去
青年走後,斬風睜開了渾濁的雙目,看著牆上被取走了的那幅畫的空白處,那一副是赫連徒步的畫像
“終於了麼?你阻我四十年,眼看便已無法阻止,難道又想換一種方式麼?”斬風淡淡一笑,蒼老的面上盡是褶皺,但渾濁的雙目中卻透發出洞視這時間一切的目芒
武士打扮的青年走出墨軒後,急匆匆翻身上馬,賓士而去,三日後,雄天國都城雄天城,一匹快馬如飛般馳入城門,在守城士兵即將攔截的剎那間,他的手上,一塊令牌在那些士兵眼前一閃而逝,那些士兵一個個面色大變,急忙閃到兩旁而他則停都未停,疾馳而入這一匹快馬上的年輕武者正是從半月城墨軒中走出的那人
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