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二人都安然無恙,還得以締結姻緣,我心裡真是高興。這便找個地方吃酒去吧。”
朱溫笑著說:“剛剛還和別人鬥氣爭隊長之職,現在便和我們去喝酒,不要隊長位子了嗎?”王大篙也笑了:“英雄不能居人下,所以要和他們相爭。既然見了舊友,又怎貪圖區區隊長一職,就當個軍卒又如何?那朱全忠知人善任,時日一長,必然知道我的本事,又何必著急?”
張氏暗笑。原來朱溫降唐後,僖宗賜名全忠,所以王大篙有所不知。於是輕聲問道:“王大篙,你可知面前此人是誰?”一句話問得王大篙茫然不知所措,這時招募官跑了過來,大聲喊道:“王彥章,軍士們均服你,這親衛軍新軍隊長便由你來擔當吧。”朱溫哈哈大笑,招募官認得朱溫,連忙跪倒在地施禮,口稱大人,其他官吏一看刺史親臨觀看,也連忙跪下。新軍們這才知道刺史大人就在身邊,也黑壓壓跪倒一大片,只王彥章一人如墜雲中摸不著頭腦。張氏悄聲告訴他朱溫便是朱全忠,王彥章方才恍然大悟,連忙也拜伏在地。朱溫趕緊相攙:“彥章,你乃夫人的救命恩人,而且可以說是我們二人的媒人,以你的勇猛,別說是一個隊長,就是這親衛軍統領便也做得。你這便隨我回去,以後你就是這親衛軍的統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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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後梁梟雄錄(29)
王彥章卻抬起頭來:“將軍,不是小人不識抬舉,但這個統領小人不能做。”語氣斬釘截鐵。朱溫很詫異,連忙追問原因。王彥章說:“我今日才來投軍,將軍便讓我做了統領,是因為將軍以往認識彥章,而軍中諸位將士並不知道彥章的本領,還以為彥章徇私當了統領,肯定會私下議論,容易在戰場上失去奮勇向前的動力,對將軍來說這是不穩定的因素。因此,彥章希望還是從隊長做起,用實實在在的功績讓眾將士欽服。”朱溫暗暗稱是,於是準王彥章所請,暫時擔任親衛兵新軍隊長,並邀請他晚上過來赴家宴。
過了幾天,朱溫點起軍隊,會合時溥軍和周岌軍朝陳州進發。李克用這時也領兵來到陳州,兩路軍馬黑壓壓排在陳州城外,向城內射箭傳書,告知趙犨已經引軍來援,城內聞訊歡天喜地。起義軍看鴉兒軍捲土重來,滿心驚愕,不明白唐兵怎麼會集結得如此之快。黃巢這時也意識到形勢嚴峻,後悔在陳州耗費了大好的戰略時機,只得強打精神,分兵兩隊,一隊由尚讓率領去戰李克用,另外一部由葛從周率領去戰朱溫,希望能夠大敗唐軍南下,衝出包圍圈。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起義軍這次已經沒有退路,個個拼死作戰,連續打退唐軍四次進攻。陳州城內趙犨也數次出兵,想要和援軍會合,以撕開起義軍的包圍圈,但是都被黃巢派人打了回去。戰鬥從清晨一直持續到晌午,雙方都沒有停下來吃飯,空中箭矢如雨,地面喊殺聲震天。那尚讓和葛從周雖然最近屢敗,但本也是起義軍大將,這次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唐軍一時之間還真拿不下來。朱溫在北,李克用在南,親冒矢石,指揮眾軍士前進,陳州城外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李存孝看自己這邊的戰士屢屢進攻卻沒有進展,由不住怒上心頭,跳下馬來,雙手持槊直殺過去,大叫葛從周的名字,要再與他一戰。朱溫在山坡上看得真切,見李存孝長槊揮舞血雨翻飛,起義軍擋者披靡,無人敢擢其鋒銳,彷彿一把利劍,瞬間就在起義軍厚厚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個缺口,不由大驚,回顧眾將士,個個也看得目瞪口呆,由不得長嘆道:“飛虎將軍李存孝如此勇猛,難怪可以蕩平黃巢收復長安,可惜我雖也領軍數萬,卻無一人可比存孝。”話音剛落,就聽身後親兵隊伍中有人大喝一聲:“將軍休得自慚,克用有兒,將軍卻有我。”隨後手持一杆長槍也衝出陣去。朱溫定睛觀看,原來是王彥章。王彥章投軍仍捨不得扔掉長篙,於是朱溫讓軍匠為他鑄了一個槍頭,將長篙做槍桿給他做武器。朱溫害怕他有閃失,連忙叫他回來,那王彥章卻早已衝進敵陣中去,或挑或刺或捻或撥,把起義軍打得鬼哭神嚎,頭顱四肢滿天紛飛。那槍在王彥章手中,如靈蛇吐信,似山雨欲來,迅疾無倫攻守兼備,連李克用那邊的將士都遠遠叫起好來。自山坡上朝起義軍陣團望下去,只見北面一道深壕,壕裡面滿是屍體,壕的前頭一條昂藏漢子,手持長槍披荊斬棘;看南面一條溝塹,兩邊密密麻麻不知道堆砌了多少屍體,前面是一個精壯少年,橫槊在胸睥睨起義軍。只這兩個人,生生把起義軍的陣地撕出了兩條大口子,其餘唐軍順勢攻殺過來。尚讓和葛從周眼看大勢已去,調頭就往回跑,護著黃巢直奔汴州而去。陳州在經歷了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