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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部分

的喜悅,反而抱著視死如歸,舍下一身剮的決絕,來辦這督造處的差事。原因與其他各縣縣令陽奉陰違的原因大體一樣,只是龍潭縣曾為通匪鉅商陳乃金家鄉,他身為縣令又比旁人多知曉了一些箇中內情,自然知道他算是一腳踏進了這潭深不見底的渾水裡。

自打存了這等心思後,陳縣令做起事來反而沒了顧慮,在縣內大刀闊斧,重新整理棉田載入籍冊,又按照公文所交代,重開各家織機,打算入春就先將積壓了一冬的棉花盡數織成棉布。

可是卻有一道難題擺在了陳文柄的面前,他抓耳撓腮,唉聲嘆氣了許久,終是沒想出一個可以解決的主意。

最後還是師爺給他出了個主意,“東家何必唉聲嘆氣,之前鎮虜侯不是送了你八字箴言嗎?何不……”

陳文柄還沒等那師爺說完,就連連擺手搖頭,“那尊瘟神躲都躲不及,如何能再主動靠了上去!”

第六百三十七章 冰火兩重

師爺聞言一笑,又勸道:“東主此言差矣,在下照實說,您眼下是在為鎮虜侯辦差,說句不中聽的比方,不管您樂意還是不樂意,上了賊船就得和賊船共沉浮,差事辦好了肯定有好處,差事辦的不好,砸了鎮虜侯的腳,您也得跟著受累!萬沒有可以脫身的道理……”

陳文柄又是一陣唉聲嘆氣,情知師爺說的有理,無奈之下便不由自主的抬眼望著天棚,半晌才回過神來。

“也罷,他即說要與我撐腰,難題就甩給他吧。”

讓陳文柄大感為難的並不是本縣,而是他以督造處名義往各縣發公文,要求各縣配合整理棉田土地籍冊時,竟然沒有一個縣響應。非但如此,就連龍潭縣也遇到了大難題,在改棉田為稻田時,鄉間曾瘋傳朝廷已經禁止應天等府不許種植棉田,與此同時民間的絕大多數織機又被一些遊商以低價收走,而今想要重開織機織布卻湊不出足夠的數目來。

這兩難趕在一起,著實讓陳文柄上了不小的火。他心裡其實也憋著一口氣,既然已經拼命一搏,就想把差事辦的漂漂亮亮,不能讓那些武夫小瞧了。可終究還是絆在這道坎上,說什麼都過不去了。

他曾派了縣裡的書辦去與臨近的幾個縣交涉,竟被人打的到現在還臥床不起,他有心為部屬出口惡氣討個公道,奈何各有縣治,總不能打上門去吧?

李信其實早就對縣令陳文柄的難處瞭如指掌,督造處涉及他南下頭等大事,又豈會真的放手不管。他之所以選中陳文柄,乃是因為此人在南直隸為縣令多年,對當地鄉土人情十分熟悉。各縣不予配合,也在意料之中,唯獨一樣卻有些意外,那就是民間織機竟然出現了短缺。只不知這時自然情況,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當陳文柄哭喪著臉來找李信求助時,李信便一掃此前冷淡的態度,將他帶到了三衛軍大營的校兵場上,但見場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勁卒。陳文柄不解其意,遲疑著問道:“鎮虜侯這時何故?”

李信哈哈大笑道:“李信這上萬精銳戰兵全部聽從縣尊提調,哪個縣敢不俯首聽命,你大可持了督撫鈞令上門去,誰敢阻撓自然有法可依,抓捕治罪便是!”

一席話如讓陳文柄落入五里霧中,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李信,實在難以置信鎮虜侯竟有這種力度。

“倘若傷了,傷了人,南京方面追究下來,下官,下官該如何應對?”

這時陳文柄最擔心的,李信聽罷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輕鬆的道:“你儘管放手去辦差,傷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有我替你在後面撐著!”

李信都將話說到這個程度,陳文柄自知若再扯東扯西,就有些不識好歹了,便一力應下。在李信的引導下,他竟也學著大將軍一般,手拿兵牌,把令來行。

陳文柄決定先拿應天府的八個縣開刀,每兩百名軍士跟隨一名熟知縣事的佐吏分赴各縣,如有不從者便以抗命之罪拘拿縣令,以縣丞署理縣令職權,整理棉田重新籍冊,如此應天府內上下便莫敢不從。

陳文柄聽從了師爺的建議,坐鎮龍潭縣靜候佳音。開始時他還心有忐忑,直到好訊息紛紛送了回來,這才發現此前那些難纏的同僚在三衛軍軍卒面前竟是不值一提。其中有兩人看到殺氣騰騰的戰兵進了縣衙當即就軟了下來,對帶隊佐吏的要求無不答應,盡心配合,只求將瘟神送走。倒是有兩縣的縣令死不從命,被三衛軍軍卒當場拿下,宣讀督撫鈞令,又以縣丞代替縣令署理縣事。縣丞何曾見過這等場面,自然嚇的不敢說半個不字,因此差事辦的也極為順利。其餘各縣的縣令稍作抵抗之後,便在恫嚇之下乖乖就範,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