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她?自是不會。我與她當年說得明白了,只是孤獨寂寞罷了,江湖兒女是沒有這麼多講究的。”
左無舟失笑,豁然思量:“許是,我不想她為報仇,而變成血魂修士。總歸,相識一場,踏入血魂歧路,就再難回頭了。”
不知不覺,取來一物,在手心把玩。嘎然回神,左無舟颼颼冷汗直下:“這是‘雷極暴’,我自從當年在浮雲寶藏取來,一直沒用過。既沒用過,我怎的還擺在身上?”
當年在浮雲寶藏,取來幾物。其中“火龍捲”贈與君忘,餘者數物,皆是贈與其他人使了。
惟有這“雷極暴”,一直沒有施為過,也沒有贈送旁人。
為何?
……
……
有人歡喜連天,有人百般愁苦。有人心知肚明,有人糊塗莫名。
堂上一聲大喊,驚醒左無舟:“兩位新人,來咯!一拜天地!”
洪亮的嗓門,喚得前廳直是嗡嗡迴旋。恰在新郎新娘子欲要拜下之時,一道姍姍來遲的武聖氣息油然釋傳來。
宋英豪等無垠會之人,無不色變,凜然流露一絲肅殺。
這道氣息極快前來,眨眼已現身廳前,來者一身黑衣,冷冷拋來一面牌子:“某家姓白,魂天宗弟子,紀太師叔祖吩咐我前來問話。問清一句話,再決定是殺人還是吃酒。”
魂天宗的來了,群雄凜然。這白武聖冷冷環顧:“紀太師叔祖問,發請貼給本宗,有何用心。”
是殺人,還是吃酒。一言而決。好霸道,好殺氣。
此人,滿臉肅殺,冷冷傲色。如是一言不對,絕無人懷疑,此人會當場暴起殺人,成為魂天宗夷平無垠會的先鋒。
眾武聖臉色微變,宋英豪等無垠會之人,神色大變。悠然坐在上首的宋懲凜然,細斟酌:“發貼給貴宗,一為禮數,二為敬意。”
“不知,這答案,能否令白武聖坐下來喝杯喜酒。”宋懲緩緩,吐字清晰的說出來。
極壓抑的沉默,一時,時間彷彿凝固了。
白武聖昂首,展出一絲高傲,吐音:“紀太師叔祖說,酒可以吃,殺不殺人,且看下去。索性刀在手,也不怕沒有腦袋可砍。”
此言一出,群雄暗暗鬆了一口氣。總是沒有當場發作起來。
惟在後堂的餘汨聞得此答案,雙眉一挑。一旁的東百戰冷笑:“無垠會果然想行首尾兩端之舉。”
餘汨風情萬種,嫵媚一笑:“牆頭草好作,如是火燒得太猛,牆都是要被燒融的。”
……
……
魂天宗帶來的小插曲,很快就淹沒在喜慶中。
正要繼續拜堂,宋英豪咳嗽清嗓:“既然各位武聖都在,連魂天宗的白武聖都來了。今日我就索性趁機先是宣佈一個訊息。”
“今日是小兒大婚之日,我老宋也是一把年紀了,想過一些清閒日子。”宋英豪作輕快狀道來。
“正好,小兒大婚,也就算是穩重了。我宋某,今日就當著各位的面,將無垠會交給小兒。”宋英豪滿臉堆笑,不斷致意:“還請各位往後對小兒略做照顧。”
眾武聖也並不吃驚,從這等看來,誰都看出宋英豪有此意了。抓住這時機說來,也恰倒好處,高談闊論:“不錯,宋賢侄乃一代英才,正該是新一代冒頭的時候了。”
一時滿堂歡歡喜喜,宋狂歌真真是春風滿面,志滿得意。同一天先娶一個美嬌娘,又是從此無垠會大權在握,已然一躍為與各大宗派旗幟領袖相提並論的大人物。
一眼觀去,便覺眾武聖看來的目光都已變了,只覺一生最是風光的,無非此時,更是快活得快要飛起來了。
然而,就在眾武聖各種讚譽不絕之時,一個絕對不和諧到極點的冷絕之聲乍起!
“宋少主如今是會長了,應當是做得無垠會的主了。”
此聲,絕對格格不入,恰如金鐵之音,直是有一份難言的金屬感。
群雄一怔,悉數望來。宋英豪不動聲色,雙手往後比畫手勢。後堂頓有人傳遞訊息,虎視眈眈。
宋狂歌直是從極度膨脹欲飛的高潮中驚醒歸來,剋制情緒,勉強笑:“自然做得主。”
一名氣質英武的黑衣人如磐石不動,冷聲鏗鏘:“今日,我就來與無垠會算一筆舊帳,向宋會長索要一個人。”
宋懲等,無不勃然大怒!
好嘛,大喜之日,居然有人敢打上門來了!
果然好膽!好大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