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保?”王兀堂和何和禮等人都震驚了。
他們原本以為眼前這位明國大人只是一個邊將,也可能是世襲的指揮使兼遊擊將軍,初到六堡,擅自前來招撫,希圖立功。
所以自始至終,他們對談判沒有太上心,主要原因就是惟功的身份沒怎麼震住他們。
太子太保這四個字就象是金光閃閃的魔咒,一下子就把他們給弄暈了。
當年遼東巡撫張學顏神氣吧,也沒有保傅加銜。
現任的遼東巡撫周永泰到寬甸巡視時,各部參拜,也沒有保傅加銜。
這東西,女真人都知道,那是傳說中的大人物才有的榮耀。
現在的遼東倒是也有人一個人有:李成梁。
還有薊鎮的戚繼光。
戚繼光是太子太保,李成梁雖然封伯,現在還是太子少保,而眼前這個年輕的後生,居然也是太子太保?
四周一片呆滯,似乎落下針都能聽到聲響,努爾哈赤用死了親爹的臉色又繼續說道:“太子太保大人還是大明的上柱國,左都督,特進榮祿大夫,是欽差駐紮遼陽總兵官,平虜將軍,嗯,還是現英國公的嫡長子,未來的國公……”
第430章 陷阱
剛剛王兀堂還談笑自若,現在他感覺一根絞索絞在自己脖子上,越勒越緊,自己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穿著明國普通百姓袍服的青年,居然有這麼顯赫的身份?
大明的國公是什麼地位?還是從李成梁身上來有直觀的感受,李成梁坐擁大兵,遼鎮總兵官,徵虜前將軍,鎮遼十餘年,斬首數千級,也就封了個寧遠伯,眼前這位小爺,居然是嫡國公的身份!
王兀堂坐不住了,他也趴在地上,跪下叩頭道:“野人無狀,請馬法恕罪。”
“請馬法恕罪!”
女真貴人們也全部跪了下去,戰戰兢兢,會漢話的當然用漢話,不會的也是用女真話大聲叫嚷著,臉上是一臉的誠敬之色。
何和禮等青年也是全部跪下,只是臉上好奇之色多於惶恐。
這些年,雖然遼東有一個李成梁,看似強勢,其實大明對邊牆之外的控制遠不及當年,在英宗和憲宗年間,經常出動十萬以上的大軍掃蕩邊牆之外,那時候的諸夷對大明是畏懼到骨子裡去了,象王兀堂這一輩,好歹從長輩嘴裡聽說過大明的厲害,這種敬畏還是留在了內心深處,遇到惟功這樣傳說級別的大怪獸,那種敬畏自然而然的就起來了。
至於稱惟功為馬法,也是女真人遇到真正的大明貴人時的稱呼,將大明貴人稱為祖父是當時女真部落首領的慣例,比如王兀堂在起兵之前曾經寫信給李成梁,便是以馬法相稱,雖然威脅要犯邊,稱呼上仍然是不敢馬虎的。
“諸位請起。”
惟功的神色變的嚴肅起來,待眾人起身之後,他方對著王兀堂道:“我的提議,首領以為如何?”
“野人當然信馬法的。”王兀堂道:“只是我等罪人已經犯邊一次,上表請罪是應該的,怕就怕,寧遠伯不會放過此事。”
努爾哈赤熟知內情,知道李成梁和張惟功勢成水火,他心中暗笑,知道惟功不會理睬李成梁的態度。
果然,惟功笑道:“寬甸這裡屬本鎮的轄區,李帥不必過於多事。你們先請罪,然後我自會向朝廷分說清楚,並且替你請一道敕書來。”
敕書就是五軍都督府的事,地方官員怕麻煩,文官也不想和五府打交道,惟功卻是有掌府事的七叔在左府,一道敕書是小事情,朝廷哪一年不發幾十道,小事耳。
“野人謝過馬法!”
王兀堂雖然年邁,此時卻是差點哭出來,一道敕書就是他心裡的執念,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起兵前還在給李成梁的信裡抱怨自己受到了輕視,惟功如果真的給他敕書,真是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先謝罪,然後再談恢復互市,還有,日後如何處理衝突,也應該有一個統籌的辦法。”惟功沉思著,並沒有把自己內心深處的考慮說出來。
整合女真是一步步慢慢來的事情,操切不得。
“不管馬法如何進行,以後棟鄂部都是馬法手中的刀槍,跨下的戰馬,驅前的獵犬。”
王兀堂趴在地上,拔出腰間的小刀,用力在自己額頭上割了一下,鮮血流下,誓言立下,此後只要他是棟鄂之主,就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
有不少夠身份的部落貴人,也是有樣學樣,拔出小刀來,割面盟誓。
這是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