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不反對,或是有片紙隻字到遼東,他行事就有了倚仗。
申時行自然不會將白紙黑字落入人手,話語之隱諱,絕不會落下隻字把柄到人手中。
寫完之後,吹乾封套,當然交給原來的信使帶回。
處理這一樁事,申時行才微微一笑,將精神又投到遼陽鎮的軍功上去,這一件事,更加的叫他頭疼。
……
……
“皇后,吾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萬曆不象他的孫子崇禎,崇禎對防止後宮干政還是有很強的警惕心理,絕不會將朝政說於後宮知道,最寵愛的田妃有干政跡象,立貶入冷宮,絕不寬貸。萬曆則不同,他的鄭貴妃就對朝局有足夠的影響力,福王奪嫡之事,當然就是後宮發力,外廷有志同者合謀,終於衍生出萬曆朝的三大案出來,成為明末最著名的事件之一。
此時的萬曆還不知道鄭貴妃在哪兒,不過現在就算鄭妃出來,估計也得不到同等的寵愛了。萬曆對鄭妃,包括成化皇帝對萬貴妃,應該都是天子這種生物尋找世俗感覺做為寄託的一種表現,不然的話,天子後宮美人無數,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天子亦是凡人,也有心靈寂寞尋找知已良朋的想法,所謂的寵冠六宮,無非就是天子拿對方當平等的家人,寄託一點凡人的情感罷了。
現在的萬曆,已經將這種情感寄託在王皇后身上了,患難夫妻,關鍵時刻皇后挺了他一把,足見皇后對的起自己頭頂的那頂鳳冠和懷中的金印,帝后原為敵體,現在相處,就更加融洽和隨意,萬曆對這種感覺,也更為歡喜。
現在他躺在暖閣的榻上,兩個都人在一側替他切著新橙,這是打江西貢過來,剛到京不久的新鮮東西,昂貴之處,連皇后亦不大舍得多吃。
聽到萬曆的話,皇后微笑道:“是不是張惟功又立奇功的事?”
“嗯,可不是……”皇帝道:“前功尚未賞,又來這麼一個奇功,叫吾怎麼辦是好?”
“皇上,臣妾有話要直說了……”
“你說,你說。”
“還是上次那話,張惟功再能耐,他也是你的臣子,做什麼都是替你,替大明效力,這是他臣子應做的本份。他家自永樂年間到如今,世代簪纓,享盡榮華富貴,祖宗的功勞情份福及子孫,皇家並未虧他,現在立些功勞,皇上反似有些不安似的,臣妾期期不以為然……”
“吾懂了……”
萬曆握住皇后的手,都人在場,皇后不免一臉嬌羞,萬曆卻是神采飛揚,顧盼自雄的道:“吾知道了,但憑吾的本心去做,榮辱富貴,皆是君恩!”
第383章 態度
“張惟賢去一趟遼東吧。”
坐在金臺上,眼前只有閣臣,九卿,科道,是一場小規模的廷議,對遼東的封賞,在萬曆的主持下,迅速敲定了。
兩次大功,一前一後,如果按正常封賜,一大票人得封為總兵,副將,參將都不在話下,都指揮,指揮,同知,僉事等世職,也得按功勞大小頒下。
但因為種種原因,封賞被嚴重的削弱了。
升官的,只有馬光遠,馬世龍,朱尚駿等一級作戰的軍人,各升一級,比如馬世龍,原本是指揮同知,世職為僉事,這一次升一級,成為正三品的指揮,世職不變,勳、階,各升一級,對應三品。
趙雷和李青兩人,一個實授遊擊,一個實授千總,世職對應。
張惟功不升官,只將太子少保升為太子太保,算是兩次大功的酬勞。
一般的文官,為侍郎到尚書,可能為少保,最少要十年之功。等封為太子太保,恐怕要終其一身,到致仕的時候,年高德勳,沒有大的錯漏,亦無政敵攻訐,且頗有建樹,這才能封為太子太傅或太保,這是一種難得的榮譽,惟功這個年紀,得封太子太保,十分難得了。戚繼光為太子少保十餘年,一直到前幾年,因功才加為太子太保,他都已經是領兵十萬,鎮守薊門多年的大帥了。
蟒服,麒麟服,鬥牛服,銀牌,銀鞭,這一些的物事,大為加厚,這是對官爵給的少的一種變相的撫慰。
當然,還有錢糧,惟功前一陣上疏,練兵之事,將要提上日程,朝廷最近日子好過,兵部和戶部協商議定,每年給遼陽鎮四千兵的糧食和兩千到三千戰馬的豆料,也就是糧食近四萬石,豆料八萬石左右。
另外本色每年給三萬六千兩,這也是兵部議定的額數,萬曆在這方面格外體恤,大筆一揮,給加到足額四萬。
將來擴軍練兵,本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