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成國公朱希忠一死,提督京營由現在的本兵兼任,協理就是兵部侍郎趙孔昭,在惟功手中被打暴了副本,涮高了聲望,這一次惟功再到兵部,果然只是武選司的司官出來接待,雙方進行了謹慎而不友好的一番對答之後,馬兵把總的旗牌告身就到手了。
領到這些東西,惟功第一件事不是上任,卻是匆忙趕到了五軍都督府的左府。
五軍都督府先是國初的大元帥府,後來改為樞密,再改為大都督府,徐達和李文忠先後任大都督,也就是大明軍人一生的最頂峰——元帥。
在這兩人之後,朱元璋感覺到樞密院或是大都督府都是一樣難制,和宰相制度一樣,有可能造成對無上君權的威脅,於是改大都督府為五軍都督府,每府再設左右都督和同知都督,都督僉事,各領其職,彼此牽制,大都督府的權力因此被嚴重分散了。
永樂之後,內閣橫空出世,六部權責進一步上升,而與之相反的就是五軍都督府的職權在進一步下降。等到了正統、成化之後,原本的五軍都督府的統軍之權關於武官任免這一塊,也被兵部侵奪,凡武職世官、流官、土官之襲替、優養、優給等各項,先上報於府,再由各府轉送兵部請選。
就是說,最終的決定權在兵部。
在衛所起決定性做用時,總領全國衛所的五軍都督府權責已經被侵削,成為兵部的輔助部門,所謂的“總領內外諸軍事”的中樞軍事機構已經是跑腿打雜的角色了,等到募兵興起,邊軍成為重要的軍事力量時,五軍都督府幹脆就是一塊臭抹布,需要的時候拿出來擦擦桌子,什麼左都督右都督,多半成了在外領軍的將領們用來進階用的階梯,和散階勳官加銜一樣,都成了虛職,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
只有領府事的都督,專職在京,好歹帳面上還有二三十萬京營兵可以管領,雖然一樣受到兵部掣肘,但比起在京外的純粹虛職,又是好過許多了。
惟功到都督府來就比到兵部輕鬆的多了,在這裡是往來皆勳舊,談笑無白丁,隨便拉上一個,可能就是在某個侯爵或伯爵家裡一起喝過酒,要麼就是在某公爵家裡投過壺,射過箭,隨便一看都是眼熟的緊。
在不少熟人的指點之下,在一片巍峨的建築群落之中,惟功大搖大擺的趕到了左府所在地方,打聽了一下,知道張元芳就在一大片四合院的東廂房,西廂是幾個都督同知的地盤,中堂則是掌府都督所在地方,不得擅入。
“七叔。”惟功掀簾進去,屋中擺設倒是還過得去,幾個五品的經歷和七品的都事穿著官袍,正在外間屋裡忙忙碌碌,張元芳坐在裡間的一張大桌案前,正埋頭寫著什麼,也是十分忙碌的模樣。
“小五?”張元芳有點吃驚,笑道:“你怎麼來了。”
“來尋七叔幫忙。”
張元芳成為都督僉事之後,左府的日常事務有不少都交在他手中,惟功過去一看,果然是一些世襲官職,包括土官在內的遷轉世襲的日常之事。僉事的功能就是這樣,等於是都督府中的文職功能,眾多的首領官,包括經歷和都事在內,全部都是僉事提調,掌府都督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日常時間都用在這些瑣碎雜務上,同知都督是搖頭大老爺,只管自己專職的一塊,僉事都督就是大總管了。
“你這小子。”張元芳呵呵一笑,將公文推到一邊,道:“怎麼和我也說起客套話來了。”
“七叔你要擔一些責任的……”惟功微微一笑,將裡間門關上,與張元芳對面而坐,將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道出。
“這責任果然還不小……”
“但若非如此,我在幼官營是站不住腳的。”
“也罷,最高是百戶和副百戶,一般是總旗,反正冠帶總旗是七品,也夠資格了。”
張惟功大喜,長揖道:“到底是七叔,多謝了。”
張元芳虛踢一腳,喝道:“甭廢話了,晚上早些回家,和我多喝兩杯是正經!”
惟功雖然才十來歲,但身體已經絕非普通的少年能比,論起酒量,還在普通的成年男子之上,正好和酒量甚宏的張元芳棋逢對手,爺倆邊談邊飲,也是一樁樂事。
“對了,七叔,竹子院咱搬不搬?”
張元芳深深看了惟功一眼,笑道:“這事情是大哥給你的補償,包括那些家丁長隨伴當在內,都是一體的,要搬或不搬,也是你當家作主。”
“不搬!”惟功斬釘截鐵道:“咱們這幾年在梨香院住的好好的,何必搬來搬去?地方大了我還嫌不自在呢。這些長隨家丁我也不稀罕,我的夥計也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