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兵器甲冑還是民間的各式鐵器,都處於一個嚴重的缺乏狀態,而大明的礦業管理又是一團混亂,論起精細化管理和魄力連只有半壁江山的南宋都不如,不論是銅礦還是鐵礦,開採量都遠不及故宋,整個明朝二百多年的鑄錢,還不及北宋高峰期幾年的鑄錢多……宋人一年鑄錢幾億,明朝一次最多拿二十萬來鑄幾千萬錢,而且隔幾年甚至十幾年才鑄一次,這怎麼比?
鐵器的生產也是一樣,士大夫和皇家最害怕的就是礦工嘯聚生事,對這種事不是想辦法進行有效管理和控制,而是乾脆不開礦了事。
這種思維,類似男人可能會弓雖。女幹便割了小機機一樣,雖然奇葩,但省事。
省事是省了,產量亦是省了。
有明一代,銅礦不足,好歹有白銀流入,稍稍彌補不足,鐵器不足卻是沒法了,只能大家將就。
雲貴西南一帶,猶有不少百姓使用石犁犁地,就屬“將就”之法了。
除了農具,生活中亦少不得鐵器,再儉省,一把菜刀一把剪刀,再加一個鐵鍋,這是不能再少了,沒有這個,就只得茹毛飲血,過原始人的生活了。
所以這年頭的鐵器門店,和後世的電器門店差不多的感覺,一樣的“高大上”,顧家兄弟看的十分投入,眼熱,亦不足為怪了。
四海商行,當然不止賣鐵器。
鹽鐵兩利最重要,四海商行成立時就是以鹽鐵之利注入,別的生意,不論乾貨還是皮貨,還是物流流通,那是順字行的利益,惟功以少量順字行的股本加上四海商行,用來貼補軍餉不足,賞獎中高階軍官,使之不再汲汲於土地……這其實走的是東印度公司的路子,女王和大貴族投入股本,大量的有志之士出海,或是貿易,或是掠奪,當然幾乎發大財的全部是掠奪,幾年下來,環球數圈,搶的幾萬十幾萬磅的資產,除了回饋給投資者之外,剩下的當然入了自己的腰包。
由小規模零散的私掠,到成立公司,將貿易和掠奪公司化,公司的股東財富越來越多,實力也就越來越大。
荷蘭,英國,都是在亞洲成立東印度公司,大肆掠奪,公司的實力當然也越來越強勁。
惟功現在的遼陽武裝集團,走這種公司化的路子,絕對比封建化的分賜土地,使遼陽也出現一個類似遼鎮的將門集團的結果要好一萬倍。
前者進取而開放,後者封閉而保守,兩者都有利弊,而毫無疑問,集團公司化在短期之內,利遠大於弊。
由於遼鹽的高產穩定,而且質量極優,包裝都很規範,每包重量差距不到一斤,一包一百二十斤,內有十小包,分裝清楚明白,容易發賣,這一年多來,淮鹽還沒有恢復元氣,遼鹽趁機搶佔了大量地盤和市場。
到山東,河南,湖廣,南直隸,浙江,五六個省的市場被拿下一半左右,到底銷售多少對顧廷義這樣的普通局人來說當然是個迷,以普通人的眼界來說,就是單純的知道這個四海商行這兩年在各地賣了不少鹽而已。
顧廷秀道:“不,我的意思是,貴商行和四海行都是賺大錢的行當,不知道還要不要夥計?”
“你要當夥計?”那個大夥計仔細看看顧廷秀,笑道:“看你這樣子,曾經是練過武,經常打架的樣子吧?”
“是,曾經少年無行過。”顧廷秀倒是沒有隱瞞的想法,老老實實的承認,苦笑道:“你的眼光挺毒的。”
“沒有什麼,做過坊間惡少的,身上的氣息掩蓋不住。況且,我也曾經是護衛隊的成員,和你們江南各地的惡少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當然認得了。”這個糧行的大夥計笑道:“你乾脆到護衛隊得了,現在也沒甚架可打,跟船護船隊,要是跟海船還能到天津,京師,中左所,遼陽,各地見見世面去……”
顧廷秀都要被說動了,看看大哥臉色不好,忙擺手道:“護衛隊暫且去不了,家裡離不開,我想當夥計。”
“還沒成親吧?成了親才能放你出遠門。”糧行大夥計會意一笑,“不過當夥計要培訓,最少要識三五百字才夠資格參加培訓,初級課程就得識字一千,還要會算術,要會珠算和心算才合格。”
顧廷秀微笑道:“我念過七八年書,識多少也不知道,不過千家詩三字經都讀完了的,還有,學過算術,學的蘇州碼子。”
“太好了。”大夥計笑道:“人才難得,我們能用你,不過還是要培訓,我們用的是阿拉伯數字和泰西演算法,你得學會了才能當夥計,學習期間供伙食吃住,當上夥計了月餉一兩,年底視表現發花紅,當然,也供飯,發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