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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部分

幾乎都是淺睡眠,當香味足夠濃郁的時候,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醒來了。

穿好軍服,刷牙洗臉,行軍時該做的內衛工作全部做完,每個人開始拿著自己的飯盒出來。

在軍人們走出帳篷的同時,有一些訓導官站在門前,一一核對他們的遺書有沒有寫好。

這種事很晦氣,別的軍鎮不會這麼做,而且一般的大明軍人也談不上身後事的安排……家人和宗族會管,如果這兩者都沒有,那就只好認了。

在遼陽不同,軍鎮會對遺族做一些安排,軍人的遺願就顯的很重要,而且一個當兵幾年的遼陽軍人,多多少少會有不少財產,另外每個戰死計程車兵和軍官會獲得別的軍鎮難以想象的鉅額撫卹,每個軍人都最少是百兩起步,這在外鎮是難以想象的……別的軍鎮,撫卹銀子其實在招兵時就給了,每個兵五兩,這是全國統一的公價,這筆銀子被稱為安家銀,其實就是預支的撫卹金,每個營兵死後還真沒聽說過有拿到更多撫卹的記錄。

如果是親兵或家丁死了,才是將領放血的時候,要撫卹他們的家人,但最多也就是付出幾十兩銀子的代價就足夠了,安撫死者家屬,重要的是使生者安心,將領打仗和自身的安全都是靠家丁,所以對家丁不會小氣和剋扣,普通的營兵就別想了。

但遼陽這裡不同,每一個人都有幾乎相等的撫卹金,在這一點上,就算是營官也差不多一樣,並沒有多少特殊之處。

在很多營兵心裡,這是惟功這個兵主爺對大家一視同仁,平時職位有高低,薪餉當然也不同,但在兵主爺心裡,每一個戰死計程車兵或將領都有一樣的價值。

一想到這一點,感覺就大有不同。

每個將士在交出自己遺書的時候並不感覺晦氣,相反,他們的臉上都有極為放鬆的感覺。

每個人都盛到了一大碗肉湯,上面灑著蔥花,香氣撲鼻,再拿上一摞蒸餅,所有人都開始大嚼起來。

李從哲生的白淨斯文,如果穿一身長衫的話說是秀才毫無破綻,一個人眼神中的靈秀之氣是騙不了人的。他已經從醫學院畢業半年多了,醫學院的學制是所有學院中時間最長的,但學醫時補貼多,到第三年可以當助手,不論是軍醫還是遼陽各地的醫院都很缺人手,以前的中醫就是在家裡坐館,名醫可以等病人上門來看,開方子叫病人自己抓藥,醫生收診金,遊醫和江湖郎中就得走街串巷,這幾年遼中和遼南到處都開了正經的醫院,水平倒不一定比某些專精的家傳名醫強,但勝在全面,當時中醫的幾個主流醫科全有,每一科都有若干醫生,這一下就比普通的醫館強得多了。

在醫學院從第三年時起李從哲就開始當助手,第四年開始可以主治一些普通的病症,第五年主攻外科後畢業,然後幹了一陣普通的醫生,李從哲耐不住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終於跑到軍中當了一名軍醫。

論起待遇來,軍醫肯定強過民醫,但風險也成倍增加,有的戰場軍醫隨行也會有生命危險,好在李達自己就是一個軍官,不會阻止兒子,但李從哲分配在炮兵之後,全家都鬆了口氣。

在他面前,是一張削了樹皮和一截樹芯的圓木,然後坐著的也是砍下來的圓木段子,全營近六萬人全部都是坐在這些桌凳上吃飯,李從哲端碗過來時,忍不住眺望了一下,到處都是火紅的亮光,漫天遍野,毫無盡頭,近處就是一群群端著碗吃飯的健壯軍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和人群之中,那種即將面對生死決戰的緊張無形中也減低了很多。

周圍沒有人說話,平常遼鎮軍規嚴格,但吃飯時除了不準起身打鬧外,說笑當然是不可能禁止的,飯桌上官兵也比平常時要平等的多,就算再剛嚴的人也不好在塞著一嘴肉的時候板著個臉,無形之中,彼此的距離就拉近了。

每個隊官在替自己的部下打飯後,再上桌吃飯,往上類推,每個軍官都有這樣的義務,開始時令軍官和新兵都不舒服,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聽慣了飯桌上的笑話和各人的吵鬧,今日各人的安靜也叫李從哲有些異樣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坐下來,享用自己的早飯。

在這一桌上並不完全是炮兵和軍醫醫療兵們,也有一些穿著三十斤重的鐵甲,佩著鋒銳戚刀的戰士,炮組需要護衛,一個四磅炮炮組有六個人,九磅炮八人,十二磅炮十二人,一個炮兵中隊有十二門火炮,每個中隊配一個隊的護兵,四個炮兵中隊為一個司,兩個司為一個千總部,兩個千總部和直屬部隊加在一起成為一個獨立炮兵營。

目前來說,並沒有編太多的炮兵營,更多的炮兵是以千總部形式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