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道:“事情這麼紛亂,我們先住下,大家有心情再聚,只是有一句話,要我們出手相助,那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兩位高義,”唐志大十分感動地道:“現在確實紛亂如麻,我們就不強留兩位了。”
“嗯,告辭了。”
宋錢度和李文昭先告辭出來,留下幾個繼續激烈爭論的遼商,城樓上陽光很好,曬的人身上暖烘烘的,不少市民就站在城堞邊上曬太陽說閒話,倒不一定都在城樓茶館裡聽書喝茶吃點心。
只是他們一年多前來過一回,這城樓雖然太陽好,可風也大,遼陽城到處都有適合的地方,真肯爬城樓子登高望遠的還是少,這一回可是人數增加了好幾十倍。
細細一想就明白了,城裡到處有錦衣衛和打瀋陽各地來的抄手無賴,呆在下頭危險,老縮在家裡也悶的慌,不如到城樓上來曬太陽解悶。
兩人想明白了這一點,心裡也是一陣氣悶。
原本在江南時雖然地位高,權力也重,因為貿易大興,還有往外的海船都和遼陽有關,江南的對外貿易,十有七八都和各家官紳有關,所以宋家和錢家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不少大佬都上趕著巴結這兩家,希圖和順字行把關係打牢靠了,船隻出海才排到好序列,利潤也能更高一些,可以說,這兩位在江南也算是能橫趟了,就算是江南巡撫和蘇州知府,按察司的觀察老爺等大官對他們也是要客氣幾分,並不會太擺官員的架子。
但不論如何,只有到了遼陽地界,他們才會真正的舒心暢意,從內心深處感覺到安全和自在。這種安全和自在並不是建立在權勢和財富之上,而是遼陽這邊籠罩在每個人頭上的綿密網路,是由明面的規則,紀律,民法,軍法,由各機構和軍隊執行的絕不打商量的各種法度!
在這些法度之上,上到副將營官,下到普通的黔首百姓,只要遵守法度,則法度便加以庇佑,而不遵守法度,則法度必將加以嚴厲的懲罰,不論士農工商,俱是如此。
對很多作慣威福的大人物來說,可能這樣不一定適應,他們總是習慣比百姓多佔有一些特權,而對宋錢度和李文昭這樣的商人來說,這樣的地方,蠻好!
錦衣衛的出現,最少是在外來層面上,嚴重的破壞了遼陽的秩序,令得兩個南來的商人都心中不悅,他們在城樓上短暫的計較之後,決定暫且離開遼陽城,前往肅清門南二十來裡地的一個屯堡中的李家分號里居住,環境肯定不如住在遼陽城中的大客棧舒服,拜會見人也不大方便,不過現在遼陽的這種情形,宋錢度和李文昭也沒有什麼心思拜人見客,還是等等再說罷。
……
……
城中氣氛壓抑,除了各司照常辦事,公安司仍然執行巡邏和緝拿盜匪,維持治安的任務之外,其餘的一些正常的活動,幾乎都是停止了。
慈幼局每逢年前總會組織一系列的募捐活動,同時會組織那些被收養的孤兒和敬養的老人們到街頭演出,這種形式很受民間的歡迎,在此之前,除了一些賣大力丸的和跳財神的那老套的街頭表演外,遼陽的民間娛樂十分枯燥乏味,由慈濟局開始,民政司和軍隊都會組織大規模的會演,隔三岔五的出來演出,算是茶館說書小曲之外的補充,而且這種表演規模龐大,有歌有舞,比起小戲說書來,更受歡迎。
每到年前,哪怕是屯堡的活計也很少了,在這種時候,屯田司會組織民兵進行會操,有時候會到城中心來進行會操表演,甚至是在大校場舉行屯堡民兵間的大比武,比軍姿,正步,會操,當然還會比火槍射擊,比操練大炮,這種比武每次進行時,也會吸引不少百姓觀看,今年因為戰事的進行,屯田司也沒有進行會操比武,城中的人又少了一個極大的樂趣。
至於年前順字行和四海商行總會大規模的進貨,在上帝廟這樣的廟會進行大規模的促銷會,各種小吃,雜耍,各色貨物任憑挑選,不論是家庭主婦還是當家男子,在這種時候總是最快樂的,一家老小,出門玩耍購物,手中有錢,生活富足,那種愜意當然就不必提了。
城中經常能看的著的金髮藍眼的色目人也變少了很多,他們就是從中左所的海路過來,有一些是來做生意的,後來吃驚於遼陽的富足,勉強出脫貨物後,索性就在遼陽尋找工作,這些傢伙多半倒真有一技之長,多半能在工廠找到技師的工作,也有一些自大的泰西鬼佬想到軍隊當軍官,後來乾脆定期組織這種泰西人到大校場看民兵會操,他們還不大夠格去看正規的遼陽鎮兵會操,不過一般看了民兵會操之後,這些傢伙也就閉了嘴,老老實實的去幹商行和